“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把你从爆炸现场救出来?你扭头就去喝农药又被送来抢救,我当时刚睁眼,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家里人就告诉我你要喝农药自杀,我差点又被你气晕过去!”
薛暮廷自顾自地大喊着,喊到后面,不知为何声音发抖,“你昏迷的这一个礼拜,病危通知书全是我收的,你就那么不在乎你这条命吗!你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吗!你他吗不要命了那我呢!”
那我呢,阮星潋,那我呢!
你可以喝农药自杀死得惨烈,那我呢!
薛暮廷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种失态的话,而且是……当着叶慎和魏蘅的面。
他死死咬着牙齿,说完这话以后,男人眼睛微红,用力按住了阮星潋的肩膀,“我知道你……有怨气,但是……”
“能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吗……别总是,走在我面前啊。”
薛暮廷嗓子都哑了,细细听去都能听出哭腔来,阮星潋刚清醒,被他这么一顿训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微微发颤,“薛暮廷……你说要一起面对,当初我们婚约还没结束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要跟我风雨同舟呢。”
薛暮廷身体一顿,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况,你该去跟你的许绵绵一起面对,她现在慌得很呢,因为你受重伤的原因一旦被查出来……”阮星潋用力攥紧了手指,“你就会知道你才是被牵连的那个,最开始要炸死的人,是我。”
薛暮廷睁大了眼睛,“你到现在还在怪许绵绵……”
“有些事情,昭然若揭。”阮星潋的脸好白,写满了清冷与倔强,她说,“你到底是不肯查,还是……不敢查?”
一瞬间,薛暮廷的瞳孔骤然紧缩,男人直勾勾盯着阮星潋的脸好几秒,随后深呼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直接起身,转身而出离开了病房!
嘭一声摔上了门,魏蘅在病房外,依旧维持着站在门口靠墙的姿势,看着薛暮廷似乎下定决心地走出来,他说,“怎么了。”
“……查。”薛暮廷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魏蘅的眸中不动声色地掠过一丝复杂,“想好了?”
“想好了。阮星潋现在这样,因为她要个说法,她需要有人站出来给她个说法。”
薛暮廷低头,“魏蘅,我……我要查当时的爆炸案。”
“要查的不止一起。”
魏蘅却突然说话,声音略显冷酷,“薛暮廷,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早在半个月前,阮星潋就出过一次车祸。”
一次两次的事故,到底是偶然……还是人为的必然?
薛暮廷走后,病房里有些沉默。
叶慎走上前,只是替阮星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他说,“出院吧。”
可是她才刚醒……阮星潋皱眉,“叶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慎的眸光很冷,“想知道我是怎么救你命的么?阮星潋,自己去前台办好出院手续,我的司机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也跟着走了,阮星潋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会这样,明明接二连三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车祸,流产,跳楼,喝农药,可是她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除了流鼻血和会无缘无故地晕倒,没有别的更严重的情况。
这……合理吗?
真相,她需要真相。
阮星潋垂眸,脑海里有什么念头掠过,紧跟着她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病房,拿着证件去了前台。
深夜,只有一个前台的护士在守着,见到阮星潋半夜离开,还关切询问了几句,阮星潋便顺嘴说道,“叶医生说我可以走了,您别担心。”
热心的护士一愣,“啊?叶医生?哪个叶医生?”
阮星潋的心猛地一紧,“叶慎啊……帮我做手术的医生……”
“我们医院里从来没有一个叫叶慎的医生,阮小姐。”护士有些担忧地说,“是不是你还没恢复好?我先前听说你受过刺激,可能产生幻觉了,要不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没有叫叶慎的?”
阮星潋感觉到了一股恐惧,她咽了咽口水,浑身汗毛倒立,“那……叫叶的也没有吗?”
“别的科室可能有,但是外科医生里是真的没有。哦,说起叶,咱们城市最近倒是搬来一家姓叶的大家族,听说是国外过来咱们城市定居的,开的跨国公司,叫什么叶氏集团,可厉害了。因为是技术型企业,政府还有专门的项目扶持呢。”
护士故意说一些别的来缓解阮星潋的紧张情绪,“阮小姐,您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阮星潋僵在原地,而后整个人缓缓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