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何许突然翻身,不是下床,而是往仁野身上爬,仁野吓了一大跳,本能抬了下手,想拦,转念一想,拦她干嘛呢。
何许伏在他胸口,猫一样看着他,仁野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不上是不好意思还是警惕防备。
何许眼睛亮亮的,对着仁野道:“我在岄州长大的,我爸去法国的时候遇见了我妈,我妈跟我爸回了岄州,俩人闪婚,我哥叫何必,他是我爸跟他前妻生的,小时候我哥亲妈来看他,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我妈对这种事的态度很开放,如果是正常分手,没有恩怨没有欠债,大家最起码还是朋友。”
“我跟陈乃昔也是青梅竹马,我还睡过她尿的床呢。在岄州待到十二岁,我爸妈离婚,我跟我妈去了国外,法国d国都住,我外公家的管家是个西班牙人,小时候我经常在外公身边,所以一些日常的西班牙语我也能说点,还有什么,我想想……“
仁野出声:“你跟陈乃昔不能叫青梅竹马。”
何许从思考中抽空看向仁野,仁野道:“青梅竹马不是单指从小认识,而是一男一女从小认识。”
何许:“像你跟嫲嫲的孙女就是?”
仁野:“你好歹也在国内待了十二年,一看就没认真学习。”
何许如实说:“谁会想到有一天要走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仁野险些被何许给勾搭走,突然一瞬回到之前的话题,他问她:你会喜欢我多久?
这一次,仁野没有问出口,何许趴在他胸口,叫了声:“小野哥。”
仁野眼皮微掀,看向何许,何许问:“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仁野:“什么意思?”
何许:“我从不跟任何人主动推销自己,因为我不想让别人了解我,我不喜欢他们,我的事还有很多,但我不想说给你听,我想你自己一件一件慢慢知道。”
说一个答案只要一秒钟,但解一道题,要很久,仁野问她能喜欢自己多久,她兜了个大圈子,给到他一个回答。看着那双巧克力色的瞳孔,仁野觉着自己完蛋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她总在不该唐突的时候唐突,又在不该矜持的时候矜持,仁野以为自己要的是日久生情和肯定的长久,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要的是何许。
无论何许怎样做,总会一击即中的让他高兴。
抬手捧住何许的脸,仁野抬头吻她,何许闭眼回吻,何许没有问仁野能喜欢她多久,因为他亲身示范,很久很久。
中途何许手机响,她根本无暇他顾,手机一直响,仁野手臂一伸,替她拿过来,放慢动作,低声说:“你先接。”
何许想说,他是不是有点太高估她的道行了?他又没停下,让她怎么说?
电话是何必打来的,何许还是得接,稳了稳心神,她划开接通键:“喂?”
何必一愣,“在睡觉?”
“嗯…”何许索性见坡下驴。
何必:“这个点你睡得什么觉?没上课吗?”
何许就一个单音节:“嗯。”
仁野心疼她,耐着性子停下,一动不动。
何必说:“晚上请你和乃昔吃饭,你们几点方便?”
何许:“今晚不行,有人约她,我作陪。”
何必:“有人追她吗?”
“嗯。”
何必马上道:“那你们玩,注意点,男生在的场合尽量不喝酒,实在想喝就少喝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何必:“我挂了,你睡吧。”
何许说了拜拜,挂断的瞬间,马上蹙眉哼了一声,仁野闷头做事,一秒都不耽搁。
脚再次沾地时,何许被仁野扶着,两条腿像是从别处借来的,她脑子想一出,腿走得另一出,她问仁野:“你为什么没事?”
仁野不看她,耳根子泛红,说了句假话:“我平时锻炼。”
何许纳闷,一个人嘀咕:“我也锻炼啊…”
仁野锻炼是真,没事是假,一夜一天,昏昏沉沉,中途何许气哭了,两人才睡了几个小时好觉。
何许坐在沙发上,厨房里传来些许声响,仁野把早就炖好的汤重新加火,另一个灶眼炒菜,下午四点刚过,他出现在厨房里,还在做饭,楼对面女人进厨房时看见,意外道:“阿野,今天没出去?”
仁野抬起头,应了一声:“啊。”
女人说:“这个点午饭还是晚饭?”
仁野也不好说,原本勉强还能算个午饭,眼下只能说:“中午忘记吃。”
女人道:“太忙了吧,你嫲嫲总念叨,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照顾好自己,别让她担心。”
仁野:“知道,我一会去看她。”
女人点头,“你忙。”
仁野把热好的猪脚花生汤盛了一碗端进去,放在客厅茶几上,家里常年就他自己,当然从前仁宽还在的时候,两人也没预备饭桌,就在沙发上坐,两人有时并排,有时斜对面。
仁野:“先喝碗汤,菜马上就好。”
何许双手接过,仁野:“小心烫。”
“谢谢。”何许接过,马上拿到嘴边,她是真饿,饿得心慌无力,巧克力色的眼睛都饿绿了。
仁野转身往厨房走,刚拿到锅铲,听到客厅里某人扬声喊:“小野哥!”
仁野划开厨房门,“怎么了?”
何许坐在沙发上,对他竖起大拇指:“好喝!”
仁野一时不知该怪自己紧张体质,还是何许故弄玄虚,慢半拍道:“喝吧,锅里还有。”
菜早就准备好的,等下锅就行,仁野二十分钟炒了四盘菜,米饭锅里是先前蒸好的烧鹅饭,何许坐在沙发上,一会端起饭碗,一会端起汤碗,吃得稳中带急,急中有序,仁野见状,说不上心疼还是想笑,想何许好好一富家千金,在他这关了一天一夜,可是受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