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宁忽然就冷笑出声,然后她抬起雪白的脸孔,看向沈如卓:“既然如此,大人,我要告官,我控告白家的白凤鸣蓄意杀人,我就是人证。”
一席话说完,室内几乎被窒息感填满了。
老太太身子晃着:“建宁,你说什么?”
屠大侠重伤回到陆家,只来得及说陆建宁坠崖,就昏了过去。而且屠大侠也不认识白凤鸣。
陆建宁盯着沈如卓又说了一遍:“我控告白凤鸣杀人,请大人即刻逮捕嫌犯,升堂审案。”
沈如卓望着陆建宁几乎说不出话来,“陆小姐,你认真吗?”
陆建宁盯着他:“我夫君生死不知,大人认为我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夫君……沈如卓闭上了眼睛。“陆小姐可知白家公子为何要追杀你们?”
“这难道不是应该大人来调查的吗?”陆建宁几乎一点都不客气。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陆家小姐的礼让温柔。
老太太沉默片刻,也拄着拐杖,缓缓地朝向沈如卓:“我孙女受此劫难,还请大人主持公道,我陆家在本地一直安分守己,未招惹过是非,却平白性命受到威胁,还请县令大人好好调查这里面的蹊跷,还我陆家一个说法。”
说着,老太太就要拜下去。
沈如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这位老佛爷,他可受不起:“本县知道了,这件事定会彻查到底。”
沈如卓说完,就带着王捕快离开了。
或许沈如卓早就盯上了白家,显然一切都在陆建宁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甚至可能,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早。
陆建宁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是别人棋盘上的子,她以为县令大人对她们陆家青睐有加,她自己却浑然不知甚至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她真是何其的天真。
陆建宁其实不在意自己被人利用,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互相产生价值。
可是这次她犯的错误太严重了,甚至没有机会弥补。
沈如卓回到县衙之后,咬着牙道:“去白家,把白凤鸣带来。”
他今日也十分愠怒,事情全都脱离掌控,陆建宁还受了伤,而那个叫施芥的男人生死不明。
这显得他很无能。
而沈如卓并不认为自己会是个无能的县令。
尤其是派去白家的衙役很快来回禀说道:“大人,白凤鸣不在白家,听白家人说他一整天都在、在春宵楼。”
“春宵楼?”沈如卓觉得荒唐,“他不仅不承认自己追杀陆建宁夫妻,还否认自己出过城?”
衙役不敢吱声:“是的大人。”
沈如卓的拳头捏紧了,“我亲自去春宵楼。”
春宵楼里,盈盈笙歌,水袖蛮腰。
白凤鸣被一群美人围在中间,那张脸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沈如卓来也不惊慌,笑嘻嘻道:“县令大人怎么也屈尊来此?是不是县衙太冷清,想来找找乐子?”
沈如卓眼中蹦出寒光,他一动不动盯着白凤鸣:“陆家小姐控告你杀人害命,跟本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