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这毒……能解么?毕竟已经……已经很多年了……”
“不能给病人不实际的期待,所以在下也不能告诉您一定能解,不过可以试试,但首先需要知道到底是哪些魔兽曾攻击过您,毕竟这毒已经混合充分,很难一一辨认。”
“这……这样啊……可我,不记得了……过去好多年了……”
刚刚燃起的光亮顿时熄灭,只不过,这位大公子的眼角出现了些许湿润。
可古月这般毫不顾忌自己儿子的情绪,让独孤大人怒火骤起,只不过又被接下来的一句呼喊浇灭了。
“我们记得!”
来的人自然是那几位姓独孤的天阶高手兄弟,古月也自然知道他们一直在附近,毕竟见过。
“你们果真还记得?”独孤大人的话音也开始发颤,这对一个老将军而言十分不妥,却也是情绪激荡。
“是的老爷!我们兄弟几个从不曾忘记那一日的经历!”
不得不说这几人的确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那份屈辱的回忆在他们心底萦绕多年,却从未想过要去忘记,因为他们的大公子还在床上躺着。
“很好,如此一来在下就可以斗胆一试了,那就请几位独孤兄将当时的情形复述清楚吧。”
“是,古大人!”
这几位护卫兄弟是真的对独孤家一片忠心,并且对当日的事情无比自责,说出来的情形言之凿凿毫不磕绊,对于古月的诊治,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毕竟,古月就是虚与委蛇罢了,他也不能一开始就直言自己能治,药到病除……
“原来是这几种兽毒,混合之后竟然可以形成一种崭新的存在,倒是很奇特啊,小小姐姐您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研究价值?”
“可以啊,你直接抽出来让姐姐分析分析,或许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来古月盘算的是想要知道这混合毒素的准确由来,而并不是为了治病,这事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了。
“很好,有诸位的描述,在下也就有个七八成把握把这毒素给拔除了,不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让在下先尝试一番,根据实际效果才能预估到底需要多久才行。”
独孤大人的心一路翻山越岭都快停跳了,结果古月突然来一句现在就开始治,倒是让他一时没跟上节奏愣在当场。
好在一旁的独孤英到底是见过古月的出人意表,赶忙暗地提醒才不至于让场面真的尴尬。
“古大人您现在就开始诊治么?会不会太麻烦了一些?毕竟老夫是请你来做客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虽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可独孤家主还是要表示一下自己心中有愧,在官场这么多年,再直接的将军也不得不学一些表面功夫。
“不妨事的,下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疑难杂症,您完全可以理解为见猎心喜,或许诸位前辈应该更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几名神医也早就跃跃欲试了,这古月说的到底真假,一看不就知道了么?所以一定要赶紧看,仔细看!
“既然古大人坚持,老夫就拜托你了,不知可需要什么工具?”
“下官是个劳碌命,所以一应需求都习惯自带了,可以直接便开始。”
“那好,上官郡主和诸位神医就先和老夫一同去饮茶吧。”
“听凭独孤大人吩咐。”
上官铃兰答应的自然很爽快,可几位老大夫就很不爽了,“不能看啊?!额,虽然我平时也不喜欢自己给人看病时一边还有旁观的,但真的没个商量么?!”
独孤家大公子的身体高度不能自理,也就没法如同楚国大皇子那般配合,露一个背随便古月去玩,古月便只好在正面选一个部位去弄,毕竟以他自己的行动能力,给一个躺在床上的人翻身还不如把床直接拆了来的快。
于是一番思索之后,古月选择从一只脚开始,独孤家对这位大公子的伺候自然是到位的,不仅干净无异味,也没看到明显的肌肉萎缩。
“大公子,在下这就准备开始了,虽然眼下你多半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若是过程中突然有些微感觉了,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否者可能影响到治疗的效果。”
“好的。”
这位心如死水的大公子如此活着已经很多年了,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三言两语弄得心情起伏,这种感觉倒是久违了,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并没有真的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这人说的天花乱坠,但他若是真有本事,自己还需要坐轮椅么?
“被子被拉开了么?”没有感觉。
“他正在盯着我的脚看么?”没有感觉。
“他开始装模做样的治疗了吧……”没有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书房里的独孤大人已经将脚下的地跺出一道轨迹,可盯着大公子房间的人依旧没有前来汇报,甚至仔细聆听那块也根本没有一点声响,这怎能不让人无比焦急?
而上官铃兰很安静地在那品着杯中之茗,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她不担心么?或许真的是。
她不在意么?或许也是。
可越是如此,越让独孤大人打心底感到焦急,因为他觉得这丫头本就没什么好担心好在意的,可自己却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