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敬你一杯,朋友间的赔罪!”
闵王轻轻一笑,一只手握着酒坛稍稍前举。
“同饮!同饮!”
狡黠地一笑,俊郎的面容也浮现出那丝不着调的神情!
两只酒坛轻轻一碰,彼此对望一眼,同时深深灌上一口。
酒坛很小,也就一只酒壶一般大小,浓郁的酒香散出,比那种大坛的五粮醇要醇香很多,这可是不可多得精品,应该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这酒哪买的?”
李逍遥望着放在桌上的酒坛,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口小菜,看似不经意间问道。
五粮醇确实喝过不少,可这等精品还从未见过。
“皇家特供,我让人从皇宫搬过来,一直就存放在王府!”
闵王微微一笑,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小菜送入口中,现在的情景才真的像老友聚会一般,就是在这阴雨之日小酌一杯而已。
“是吗?你跟他们说说,这几日我就在这里住下啦!”
五粮醇虽为大众之酒,可也分三六九等,既是皇家特供,那必是精品中的精品,这可要好好喝上几顿了!
“还用我说?你的面子比我大,这一切不是安排的妥妥的吗?”
闵王轻轻一笑,筷子在虚空连点,这一桌子的酒菜很是丰盛嘛!
“呵呵!这都是小柱子弄的。”
尴尬地一笑,急急举起酒坛灌上一口,以掩盖那很不自然的神色。
“是啊!小柱子现在可是很听你的话,就连我的衣袍都给你拿来了!”
闵王也轻轻灌上一口,望着那身淡青色的衣袍,神色微微有些心疼,这可是很喜欢的一件。
“我又不要你的,穿穿而已,我的衣服不是淋湿了吗?一个大王爷别这么小气!”
放下酒坛就夹起小菜,一只脚轻轻抬起,整个身子缩卷在桌椅里,神情无比的随意,犹如在自家一般。
“送你了!我还有一件未穿过的上好皮草,哪天让小柱子拿来给你试试!”
“真的吗?甚好!甚好!”
急急端起酒坛,也不管对面的王爷愿不愿意,轻轻一碰就灌入口中,一张脸也笑得甚是猥琐。
人活一世,不过就是穿衣吃饭嘛!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一坛五粮醇解决不了的,如果再送几件衣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闵王的神色有些微醉,桌上已空了两只酒坛。
少年讲了很多,俱是这两日发生之事,让这位一向镇定的书生王爷很是震惊。
除了那白马之人事有些惊奇之外,最大的震撼就是那位九皇弟。
犹记得;
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先帝就下旨让九皇弟去燕北就藩,当时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亲王就范,史无前例啊!
临行之时,他亲自送到京城之外,对这位最小的亲王无比的心疼。
万万没想到;
虽身在遥远的燕北之地,竟然短短几年就在京城培植如此大的势力,他的九皇弟心中该是有多么的怨恨啊!
“你也不用太难过,恶由心生,非一念之间,你的九皇弟只怕早已不在!”
李逍遥轻声说道,拿起酒坛轻轻灌上一口。
“你准备怎么办?”
闵王轻声问道,眼前的少年心中还有一份情义存在。
“杀!”
轻轻的一个字吐出,带着淡淡的杀意,可眼神深处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
眼前是一位朝廷的亲王,虽不是一母同胞,可终究俱是先帝的血脉,他不知道闵王做何想,这也是今日来王府喝酒的原因。
“呵呵,本来我还想再敬你一杯呢,看来倒是省了!”
苦涩地一笑,闵王突然瘫坐在座椅之中,双目也变得空洞。
他知道这顿酒的深意了!
皇家子嗣叛逆,若非大错终身幽禁即可,若要诛杀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可如今九皇弟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皇家的底线,这是要让天下大乱啊!
面前的少年与之有很深的情义,曾经不惜忤逆皇上,这些他早有耳闻,如今连这少年都动了杀意,只怕再无一丝回旋的余地了!
“杀他非我本意,只是先帝遗诏在我手中,你是亲王,当知其中的利害!”
李逍遥轻声说道,眼中的坚定更加决绝。
“果真如此!”
闵王猛然起身,定定地望了少年一眼,随即又颓废地坐下,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本王想再敬一杯,也有一个请求!”
闵王再次起身,双手捧着酒坛,微微躬身。
很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