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钟萤从中间掰开馒头，自己拿着一块咬了两口，慢慢咀嚼，另外一块还一直举着给周旻。
“我吃过了，没有毒。”
一道寒风袭来，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吹乱了钟萤的头发。
也吹乱了周旻的心绪。
另一名大师又说：“她吃了不算，她是妖物！”
下面跪着的妇人说：“我吃，我吃行不行？”
百姓们都信得过钟萤。
钟萤掰了一块递给她，她吃过之后大夸好吃，看样子一块还不够，还想再来两块。
她是馋了，韩奶奶的馒头特别受欢迎，每次送过来都供不应求。
钟萤尽量两座城池一碗水端平，但无奈僧多肉少，根本不够分。
最后没办法，就七天之内每人限两个韩奶奶牌大馒头，不然累死韩奶奶他们也分不过来。
周旻的兵看她吃得这么香，忍不住吞口水。
他们是真饿，可他们还得等周旻下令。
周旻还沉浸在他与杜月笙初见的那个夏夜。
杜月笙说那天是她的生辰，从小到大家里没人喜欢她，也没人记得她的生辰。
周旻要帮她庆祝生辰，整个东宫挂满了他亲手做的灯笼。
杜月笙很感动：“那我请你吃蛋糕。”
然后那边就没声音了。
周旻守在桂花树下等了很久。
一直到大半夜，杜月笙才又打开矮柜，她哭着告诉周旻吃不成蛋糕了，她偷跑出去被爸爸发现，挨打了。
周旻陪着她宣泄情绪，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助她。
踌躇了良久，他问：“你可以到我这边来吗？”
那头一阵沉默。
周旻赶紧解释：“我只想给你上药，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就在他以为杜月笙会拒绝的时候，一道高挑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素雅的格子裙，纤细白皙的小臂和脚踝，齐肩的短发，是他从未见过的装扮。
那双羞涩灵动的眼睛与那满树的桂花香一起扎进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至今仍在。
他带她去寝殿上药，她不让点蜡烛，他只能借着月光，摸索着她背上的伤。
是鞭子，新伤旧伤，伤痕累累。
她强颜欢笑打破宁静：“你是太子，也会受伤吗？”
“我被父皇和子民给予厚爱，肩负重任，练武，骑射都要比其他皇子时间更久，受伤也就更多，我从小就习惯自己上药，免得让其他人操心。”
她笑了笑：“原来身份尊贵如你，也有不如意。”
他也笑了。
“佛经有示，降世为人都是受罚，否则就该在天上享无尽寿命，得大利乐。”
“对，都是在受罚罢了。”
周旻不是没有见过女子的身体，宫里有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女官，她们负责让他懂得男女之别。
只要他愿意，她们也都可以是他的房中人。
她们的身体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致，容貌也堪比名门贵女，甚至更美。
可他对她们没有兴趣，他时常自嘲，是否有龙阳之好？
那晚，他第一次对一个满是伤痕的身体有了想要拥入怀中的渴望，他心跳加速，头脑发热，每次触碰她的伤痕，指尖都隐隐发麻。
然而那晚他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