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胡先生,你要吃的!”几个管事都快哭了,可想而知,这些东西在溪南府的分量有多重,那绝对是整个溪南府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
胡公子,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胡大人见几个管事急得团团转,捋着胡须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昨天和今天,溪南府的大门还关着,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食物可以送到这里来?”
胡老爷这慢悠悠的模样,惹得那些伙计更加着急了:“胡老爷,要么是外地来的,要么就是往年的,咱们库房都存着呢!”
胡大人脸上的怜悯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你可知谎报军情是什么罪?杖责五十,发配三年!”
“不是我们举报的!没错!食物被盗!我们十多个粮库,起码有一万多公斤的粮食被人偷走了!”
听到这话,几位管事都是一阵肉疼。
只是胡先生严肃的神情,让他们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硬生生地将泪水给吞了回去。
“放屁!这座城市怎么可能有一万多的食物?昨日你们还在溪南府数千人面前说,城内已经没有食物了,今日为何会有粮草?”
几名管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人赔着笑脸道:“胡公子,此事不是……事出有因吧?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真的不清楚,我们的库房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的食物!”
“是吗?我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这个仓库并不是很重要,我们也不用经常检查,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现自己家里有一个仓库,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这……”那几个伙计一时语塞。
胡老爷一拍桌子:“我看,你根本就不清楚库房里到底有几斤米,偷了几粒米,这是在谎报军情!”
“胡老板,您别误会,我们真的丢了东西!”
那几个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胡老爷就在这里,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抬价,可是胡先生,实在是太难办了!我们的粮草,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胡大人被那些米粮商人压抑了多年的心情,此时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多言,依律而行,向朝廷谎报军情,罚十五大鞭子。
下面的十多个掌柜,以及后来闻讯赶到的人,全都被揍了一顿,无一幸免。
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不揍一顿,他们的食物就会被抢走。
胡大人训斥了几个下人一顿,便让他们先回府,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好了,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你们先在府上等着,等着我们的消息。”
“什么?胡公子,你要不要这么做?
十多个粮库,一晚上就少了十万多斤,这明显不是小毛盗干的!能把那么多食物都偷走的,也就只有官方和军方了!
胡公子叫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给他们吃的?
胡公子急了,朝李玉金走了过去,“李娘子,我们真的要把米给他们吗?”
李玉金一面剥着梨子,一面道:“还个屁啊!我才不会呢!”
这次给了,再等两天,他们就会像以前一样,拿食物来要挟他们了?
胡大人一听,果然如此,这溪南府大概就只有一个商贾能压得过朝廷,真是岂有此理!再说了,我们从他们手里,可是赚了不少钱,这些钱,也算是赔偿了。
李玉金剥好了梨,又把一块递给胡老爷,自己也往嘴里送了一块。
不得不说,这溪南府城的蘑菇瓜果,确实很有特色,口感极佳,香甜可口,很好吃。
胡公子回到府中,继续将米粮分发下去,分发下去,安抚那些被克扣的民夫,让他们有口饭吃。
城中的粮食贩子们也都得到消息,纷纷赶来:“胡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粮食,都会发放到平民的手中?”
这些都是自家粮食!
胡大人装傻充愣:“什么?这可是官府的粮食,难道还能给他们不成?”
几个管事一听,顿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腿:“胡老爷,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讲理了吧,衙门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粮食,不是早就说过了,衙门缺粮了么?”
当然不可能,如果是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价格?
胡先生也是同样的反应:“就是!我前天才告诉你,衙门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几个伙计见胡大人如此胡闹,心里也很生气,只是昨日那一记鞭刑,如今还未愈合,哪里还敢和胡先生对着干。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真不能忍。
胡先生倒是不要脸,直言道:“不是说没饭吃了么?昨日,您来报,每家每户都有一座被人忽略的库房,我回来一看,衙门里也有一座被人忽略的库房!”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演技也更加到位:“猜猜看?我走了过去,咦!果然是有食物的!这么多!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砰——
胡大人的话音刚落,一群卖粮食的人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惊慌失措,就连胡先生也跟着跳了下去:“咦?张先生?这个张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咦,牛管事,牛管事也是?原来是陈老爷子来了!你赶紧派人,把陈大人的人给我叫来!”
所以,这一天,衙门里一片混乱。
胡老爷累得够呛,刚一进门,就被胡夫人给拦住了:“出什么事了?今天是不是太累了?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胡先生微微一笑:“的确有些麻烦。”
但是,这就对了!否则的话,他又如何能趁机惩罚这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忘记我们的恩情了!
胡夫人端来清水,替胡先生擦了擦脸上的汗,胡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京中的人都说豆腐脑姑娘很有才华,李娘子的主意很管用,眼光也很毒辣,如果让那些商贾在这里胡作非为,我这个位置早晚会丢!”
胡太太一惊:“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胡先生叹息一声:“没有?这还用说吗?这些年来,我们过得多么不容易,太太,真的让你受苦了。那些知府的妻子,哪个不是穿金戴银,过得锦衣玉食,唯独你,在我这里过得很辛苦,还能在家里给我贴补家用。”
说着,他伸出手来,握住了胡夫人柔软的小手,一脸的宠溺。
胡夫人羞得满脸通红:“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提这个干嘛?对了,两日之前的事情,以及今日发放的粮草,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