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找到了关系了么?”
“我爷爷将这事推给我小叔了,说是搞定了,不过学校没有住宿,丹丹家需要在城里租房子。”
两个十六岁的少女,蹲坐在小板凳上,后门口的穿堂风一阵一阵地吹来,撩动她们的发丝,她们浑然不觉,只顾着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
嘴上的小话倒也没耽搁。
“谷芸怎么说的?她打算继续上学,还是?”
“我也不知道,从拿毕业证那天起,我就没见过她了。”谷荔说,“不过就我三叔的性子,他应该会让小芸继续读书的吧。”
“也是,她姐不就在读书么,她应当也会接着读的。”
随意的聊天,却说出了她们各自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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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开学季。
谷荔骑着她爸买给她的二手自行车,骑在她爸身后,出发去学校。
谷荔考上的高中离家很远,全力踩自行车也要两个半小时,谷荔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像极了古代的外出求学。
不过打趣的心情在抬不动腿,屁股快扭烂了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高中需要住宿,谷荔和爸爸的车后座上绑满了东西,大到被子席子,小到汤盆筷子,就连卫生纸都准备了。
能从家里带的,绝不会花钱在外面买。
章玉华同志将谷荔的生活费算得死死的,一点多余的零钱都没有,还是谷锡林临走时,给谷荔塞了十块钱。
“这钱你拿着,别告诉你妈,有什么要买的也别省,不够的话,周末回来跟我说。”
“好。”爸妈不给,谷荔不会主动伸手要,但能有钱傍身,她也不会拒绝。
反正是自己的爸妈,反正她会反哺的。
谷锡林就请了半天的假,见谷荔麻利地铺好了床铺,他就要回去了。
送走了谷锡林,谷荔再次回到宿舍时,宿舍里的床铺只剩两个还空着了。
她们这间宿舍正好在拐角处,空间小了点,只住了八个人,别的宿舍都是六张上下铺,住十二个人呢。
靠墙两排上下铺,门对面一排柜子,柜子上面已经摆放好了水瓶水杯之类的日用品。
前后的窗户上拉了一根长绳在两排床铺的中间,可以挂一些毛巾之类的东西。
这一整天,宿舍楼里人来人往,学生在家长的陪同下,陆续来了宿舍。
十六七岁的少女们,来自不同的学校,不到晚上就叽叽喳喳地交谈了起来。
谷荔自认不是个社恐,很快融入了大集体中。
九年义务教育的政策十年前就颁布了,但像谷荔她们这样的十八线小县城,对孩子的教育认知最多的也就是完成义务教育就行了。
远没有后世卷生卷死的疯狂。
所以能上高中的基本上都是脑子好使,目标明确,或者家中富裕,或举全家之力供养而来的。
谷荔上的这所中学在市里只算是中等资质,几乎不存在混学历的,舍友们除了第一天的欣喜聊天,很快就投入了新的学习中。
她们来的目的一致,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