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谷荔说什么也要带上连母一起。
她的商业头脑在京城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她也会忙起来,家里需要有人坐镇,这人也只有连母了。
临走时,三叔公给了连云深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支年份不差的人参。
三叔公说:“没道理从我们学堂去镇上的学生有补贴,你这个本村的解元老爷没有。拿着,这是你们家应得的,去京城瞧瞧能否买个宅子吧。至于那支人参,这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我特意给你留的,京中那些高门贵族就稀罕这些东西,你看着办!”
谷荔直叹,像三叔公这样的人物,待在村里真是埋没了他的才华了。
连云深进入马车,将装着人参的匣子放到谷荔手中。谷荔一一跟送行的村民告别好,大姨夫一挥马鞭。
“驾!出发!”
大姨夫现在不再去大户人家赶车了,他自己开个租车的铺子,买了好几匹马和驴子,接送连家的车架也从原来的驴车换成了有车厢的马车。
“大姨夫,这次跟我们去京城,要不你也留下吧,将你的车马行开到京城去!”谷荔撩开厚实的毡布门帘,给赶车的大姨夫塞了一个手炉。
大姨夫乐呵呵地将侄媳妇给的手炉裹进自己的氅衣里,“哈哈哈,大姨夫老了,不想离开故土,你二姨夫到时候可能会去京城投奔你们!”
他这侄媳妇真不赖,侄子的福利暂时还没享受到,但侄媳妇在镇上一年,发财了也不忘拉拔他们连襟几个。
都是有良心的!
他们几个心里都高兴得很。
“那感情好,家人就该聚在一起才热闹。”
青皮马车嘚嘚嘚地一路向前,扬起一阵尘埃,又慢慢落下。
被温馨热闹的马车远远落在后面的灵云山深处,有人捧着个大如篼筐的孕肚,遥遥望向山脚房屋越盖越多的村落,脑海里不断想着要逃离这里的法子。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着村庄一次又一次的披上白雪,等到山林的不知名小花开了又败,败了再开。
谷纪霞在这循环往复的更替中失去了活力,连基本的语言功能都退化了。
山中无岁月,等她再次听到有关谷荔的消息时,她已经给大黑蛟生过两次蛇蛋了。
一对进山打猎的兄弟,用羡慕又敬佩的语气说:“村长说今年春节,连尚书要携家眷回来祭祖呢。哎哟,那可是尚书大人呀,是比咱们县令还要大的官呢。”
“对呀,那可是从我们桃花村考出去的呢。可惜了,我俩在云荔学堂努力了两年,压根不是读书的料呀!”
“听说尚书大人还给他的夫人请封了诰命呢。啧啧啧,县令见了都得行礼。”
“一口一个县令的,县令估计就是你见过最大的官了吧!”
“嗐,县令我都没见过,但我马上就能见到尚书大人了。对了,这尚书夫人好像就是这边清溪村的吧。”
“对,好像是清溪村赌鬼谷家祖的堂姐。叫啥就不知道了!”
“你忘啦,我们村的云荔学堂就是以尚书大人夫妻二人的名字起的,尚书大人叫连云深,尚书夫人娘家姓谷,单名是个荔字,应该叫谷荔。”
“嘿,你胆子够大,敢直呼一品诰命夫人的闺名------”
谷荔?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可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人是谁?
不等谷纪霞想清楚,山洞深处甩来一条漆黑的覆满鳞片的强劲尾巴,卷着她的腰将她往里拖。
谷纪霞松开手中掐断的一朵小花,麻木地任其将自己拖进暗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