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father tang,声名在外。
很多人开始不喊他章先生,而是喊唐先生,或唐人教父。小报小刊倒是给了个介绍得很全面的称谓:东方古董教父。
事情很多、很杂,主要是一些合作协议的拟定以及古董鉴定师傅招募的安排,还有将收到的所有藏品进行重新归类和收藏。
织绣类,不好珍藏。
刺绣、纳纱绣、妆花缎、织金缎等种种织绣顶级作品,连如今的故宫都没有展列的条件,更别说小小黑猫酒馆了。
如何保留完好是个大问题。况且这几天又多了几百件,突破到了三千件。
价格,略有上涨。
伴随着章片裘名声的扩大,市场敏锐地嗅到了这东西或许能赚钱,有几个文物贩子也开始收购。
不过,此时的价格依旧比鸡鸭鹅要便宜。
《药师经变图》,元代巨型壁画,是中国非常宝贵的文化艺术中国流失海外的最重要的文物之一。当年,其实已经是1929年,世界早就对中国文物有了深刻认知的年份,但山西广胜寺依旧以1600元大洋极低的价格卖了给美国商人。
区区1600大洋,就让如此重要的《药师经变图》离开了祖国,成为了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最知名的中国艺术品。
而此时是1860年,这些东西对于欧洲人来说,虽漂亮,但也只是旧衣服。
“10月10号了。”章片裘看着窗外,他手里是一沓报纸,10月6号火烧圆明园,烧了整整三天。
今天,火应该灭了吧。
日子过得真快啊。
昔日战场播报极为密集的媒体,这几天对战事只字不提,恢弘的艺术瑰宝悄无声息地已经被掠夺,被烧毁。
仿佛,从未发生过。
10月6号到10号,旁人没看出章片裘情绪的异样,只知道他这几天翻遍了所有报刊杂物。夜晚,他会静静地坐在院内的大树下,垂着自己尚未痊愈的右手,目光看着被杀的唐人倒地的位置。
“谢寻。”章片裘唤道。
“在。”。
“我安排了学校,你去上学。”
这是在西西里的时候就说好的事,最近这段日子忙得脚打后脑勺,让谢寻没想到的事,章先生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而是托索力礼扎找了关系,今天刚刚落实学校。
唐人的上学资格,来得很不容易。
这段日子以来,那杰哥倒没捣乱,毕竟索力礼扎他们正式合作,且事情展开得比礼扎老教父想象中更周全,双方相处融洽。
杰哥……杰瑞穆楠礼扎家,没必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还未展开的合作,和他们结仇。
又过了七日。
黑猫酒馆门槛都快踏破了,听说他们这项目连大英博物馆都有所耳闻,且派来助理的助手过来询问。
在路上,忙里忙外的李偶遇过杰瑞穆楠礼扎好几次。
“杰哥。”李按照章片裘的要求,礼貌地打招呼。
杰瑞穆楠礼扎不理他,有时候吹两声口哨,有时会扬声说起那个死去的唐人。
只是遇到了很多次后,他老提那唐人,显得嘴巴细碎,便不再提,尤其是当章片裘与礼扎家族合作愈发紧密,且好几次看到礼扎他们家老教父来黑猫酒馆做客后,便愈发不提。
又过了几日。
今日晚上,夜色极好,看样子,阴雨绵绵的伦敦在明天会迎来罕见的晴日。章片裘把李和谢寻都喊到了房间,关上房门。
“有件事,你们两个去办。”他用左手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杰瑞穆楠礼扎。
左手写字写得不太好,但线条的锋芒杀气腾腾。
此时,距离和杰瑞穆楠礼扎在院内杀人,谈判后又挡着章片裘的面放枪,已经近二十天。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章片裘看向谢寻,认真教着。
谢寻认真聆听。
“那怎么现在才动手?应该当下就复仇!”李握紧拳头。忍了这么久,忍得他肝脏都快爆裂了,尤其是在路上遇到那杰哥,还要陪笑打招呼,以李的性格,若不是章片裘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打碎他的鼻梁。
“我们做事靠的是布局,尤其是在局面不利于自己的时候,急不得。”章片裘解释着。
“布局……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要先布局,再做事,对吗?”谢寻细细咀嚼着。
他真是聪明,章片裘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
“没错,当自己处于不利时,要先布局再做事。记住,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礼扎家族对我们已经很信任,合作也顺利展开了,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时机成熟了,去吧。”章片裘挥了挥手,“明天是晴天,我看了下,日子也很好。”
晴、宜搬迁、也宜入土。
既然他们叫了一声教父唐,那就要告诉他们,中国人的教父是怎样的。
不是传输耶稣的旨意,也不是由赐予孩子教名并作为宗教信仰的引路人,并引导他们传统的信仰并解决孩子生活中的困惑和难题。
中国人的教父,是跟着我有饭吃、是大家长、是负责人、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财狼来了,有猎枪,是那个制定前进的方向和规矩的人,是在我的地盘上杀了人,那就一命抵一命给个交代的教父唐。
次日清晨,晴。
伴随着一梭子枪响,杰瑞穆楠礼扎死了。
死在了河边,前胸中枪,其中一颗直接打中心脏,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他来不及呼喊,也没有抽搐,就死在了那。
警察立刻出警进行调查。
过了十天,警署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