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辞官时,孙文宴尚未用三千精兵和吴岭交换一张销金的食方。而屈天成带兵入左武卫时,早就听说秦景拜将后就辞官回乡。
哪知道兜兜转转,两人在并州重遇,又同在南衙效力。
屈天成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这事说来话长。”
指着场上正在蹴鞠的红队,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弟兄。”
秦景先前只知红队是来自左武卫,不曾细瞧,“全是江南大营的军士?”
屈天成拢了拢快穿成座山雕的皮袄,点头道:“嗯,一共三千人。”
秦景一脸茫然,范成明主动解释道:“当初平定杨胤之乱后,左武卫损失惨重,荣国公看我哥实在英雄了得,便鼎力支持了三千精兵。”
重点在后半句,“大家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数千兵力调动,岂是孙文宴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情?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唯独让外人的好奇的是,孙文宴究竟从南衙,具体说是吴岭手里换了什么。
原先人们以为是孙安丰的前程,但看他现在的官阶,似乎也不值三千精兵的样子。
校场上的红队气势如虹,将左骁卫代表的绿队压得喘不过气来。同时保住了左武卫和江南大营的颜面。
对面并州大营的帷帐内,郭承泽缓缓说道:“当初范大将军说他手下的江南兵耐不得冷,我还以为只是兵源来自江南。”哪知道是直接从江南大营调出来的。
现在看来,这群军士虽然马术平平,但适应了并州的气候后,依旧是一群敢战善战之士。
王元亮悄声道:“南衙这些年都在和地方大营换兵换将。”
远的有江南大营三千精兵,以及随之附送的将官;近的有并州大营“高升”去长安的将官,有的被朝廷明正典刑,有的加入了左御卫,过上天天打马球的好日子。
前不久,吴越还用高官厚禄诱惑,从南衙调遣了一批将官来补充失血严重的并州大营。有的人不耐水土,注定往后庸庸碌碌,有的人则慢慢崭露头角。
王元亮的顾虑则是,如今两边勠力同心共征突厥,但事成之后,是否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将他们这一批并州大营的元老将官,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逐一调离。
这个问题,不仅王元亮在思考,整个并州大营的将士们都在心中暗自揣摩。
毕竟从国家架构而言,南衙统帅天下兵马,调去长安那是高升。肉眼可见的,南衙有这个“消化”能力。
地头蛇是什么样的威力,没人比王元亮更清楚。离了这片水土,和龙游浅滩有什么区别。
元宏大怎么露出马脚的,作为左骁卫的大将军,无令从自家大营调不出两千兵马。结果被下属与同僚联手制服,以谋逆之名押送至皇宫。
若在并州大营,别说大将军,就连稍有地位的校尉,或许都能办到此事。当然这种时候,调用的绝非精锐,不过是些辅兵、民夫滥竽充数罢了。
在一片喧嚣之中,白智宸倒是显得颇为豁达,“这些人进了南衙,看起来也不错。”
话音未落,红队再度发力,一脚劲射,鞠球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稳稳落入球门,将比分差距进一步扩大。
这边厢屈天成也在同秦景说起分别后的际遇,“我们调入左武卫后,分配到窦将军麾下。”
补充介绍道:“就是右武卫武将军的堂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