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之地缺人缺官,尚且晋身之阶,但他寒门出身,又在吏部挂了号,想要出头何其艰难。难道让他一辈子在苦寒之地打转吗?”
赵璎珞被戳中心事,垂下头哑声道:“我回去同伯母说。”
祝明月叹息一声,“我们会把信带回去的。”
孙无咎望着祝明月等人离去的背影,猛地瞪大眼睛,频道忽然从荣华富贵转到儿女情长,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对着留在原地的林婉婉,手指胡乱地比划着,“他,她,他俩……”
林婉婉缓缓转身,翻个白眼,拉长调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孙无咎唇角微微翘起,“我明白了!”心中思量,这桩八卦要不要和刚生产完的封令姿提及。
等到薄暮时分,林婉婉方才归来。院里一片寂静,麻将桌没有开起来,更没有张法音的身影。想必她此刻也在为杜乔的前途而为难吧。
赵璎珞顾不得正月里不得动针线的规矩,将那件被反复做旧的毛衣拿出来继续织。
真要计较起来,传统习俗里说的针线,和她手里拿的肯定不一样。
林婉婉问道:“明月和兰娘呢?”
赵璎珞抬起头,“去花想容了。”
另外提一句,“盼儿来找过你几次。”
大年初二出嫁女归宁,顾盼儿自然是跟着柳月娥回舅舅家了。
林婉婉估摸着她或许有些无聊,想来找自己玩,立刻让家丁去给柳家的门房传个信。
不多时,顾盼儿带着她的最佳时尚单品过来了。“宝琼有孕在身,我都不敢放小玉过去烦扰她。”
林婉婉笑道:“但你若是把安儿接过来玩耍,她应该很放心。”
顾盼儿居然认真思考这一提议,“你说得对。”
林林婉婉在温暖的炕上精心布置好玩具与点心,顾小玉便乖巧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玩耍。三人坐在炕面另一头说话。
顾盼儿问道:“孙二娘子生了?”
她和孙无咎家的交情,大致只限于知晓这个人,但从未有过直接来往。
林婉婉仰头倒在炕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阵阵暖意,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温柔地拂去。
“是个女孩,乳名和你有些相似,蟠儿,蟠龙之蟠。”
顾盼儿感慨道:“这名字真有气势。”
转而问道:“那你有什么可烦恼的?”
林婉婉憋了一肚子的槽想找人倾诉,顾不得身边一个未婚女子,一个丧夫寡妇,再加一个懵懂稚子。
小嘴噼里啪啦道:“我跟你们说,以后生孩子呀,那些三亲六眷上门探望,礼物留下,人就别见了,否则非得被气死!”
赵璎珞参加过孙无咎的婚礼,听过一耳朵前尘往事,“孙家该不会借令姿生产闹事吧?”
顾盼儿经历过这些事,自然格外敏感,“应该不会吧……”
林婉婉捂住胸口,“闹还好了!”撕破脸,一拍两散。
当初顾盼儿和白秀然生产,林婉婉接生过后,都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因为她们家中自有章法。但孙家实在是个草台班子,又恰逢年节,家里家外一堆事。
封慈音年事已高,待确定母女平安略交代几句后,实在支撑不住,回家休息了。
孙无忧和孙无咎这对兄妹,一个照应内务,一个应付外面的交际,两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并非不管封令姿,只是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偏偏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尤其孙无咎昨晚的表现,简直可以用从头到脚冒傻气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