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饭菜上桌,众人的话题依旧围绕着长安的房地产市场展开。
晁瑜英将那些微妙的别扭放下,诚恳道:“长安屋贵,一两年的租子,足以在老家置下大宅了。”
据尹金明所言,有些外地人哪怕做到朱紫高官,若家中负累重,一辈子都未必能在长安置办房产,只能租房居住。
当然,他们所要求的房子可不是那种简陋的一两进民居,而是带有正经花园的大宅院。
晁瑜英转念一想,尹金明租下的小院租金一季一付,她们娘几个避开了,房东收租时,尹家人会如何应对?
能在长安拿出一个闲置的院子来出租的人家,都不是等闲之辈,至少也是地头蛇级别的存在。
晁瑜英现在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尹家人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欺辱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好欺负罢了。她这个做母亲的立不起来,所以连带着孩子也要跟着遭罪。
晁瑜英决定过两天让王嬷嬷回去打听打听消息,尹金明当初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门房留在家中,时不时透露一些消息。只是这个门房,等尹金明归家后,肯定是要换掉的。
饭菜已经差不多上齐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摆得满满当当的,甚至有几样菜还得叠加摆放。正屋摆不下,仆役们就去厢房坐席,反倒自在些。
张法音作为长者,举起屠苏酒,开口祝辞,“愿新岁之中,仕者朝堂平遂,商者市廛得利,耕者田亩丰收。妇孺安康,老者福寿绵长。阖家老小,岁岁平安,顺遂无虞。”
林婉婉在一旁鼓掌助兴:“说得好!”
祝明月只有一句话,“好吃好喝好玩!”
随着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动筷。
戚兰娘轻声细语地提醒两个孩子,“火锅里的菜,多煮一会。”宁肯过老,也不要太生。
林婉婉手执筷子,却显得有些迟疑。
祝明月见状,取笑道:“怎么,好东西太多,不知道如何下筷。”
林婉婉轻笑摇头:“我方才未曾察觉,伯母与晁娘子的家乡相隔千山万水,但年夜饭的菜肴竟如此相似。”
说得是酥锅和蒸盆子。
经林婉婉这一提点,众人这才将目光锁定在两个与其他餐盘截然不同的盆子上。
细说起来,它们都属于同一种烹饪手法——一锅烩。
将周遭能搜集到的上等食材,统统纳入一锅,小火慢炖,直至醇香四溢。
但细细品味之下,这两者之间却存在着微妙而细腻的差别。
蒸盆子倾向于采用山林间的野味,而酥锅则巧妙地融入了海鲜的鲜美;蒸盆子汤汁浓郁,肉质鲜嫩,口感醇厚,仿佛能品出山川的韵味,而酥锅则香酥可口,酸甜适中,恰似海风中带着的一丝甜蜜与咸香,两者各具特色,各有千秋。
杜谦品尝了两者的风味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另一道与之相似的菜肴,“佛跳墙,不也同样是集各种食材之大成吗?”
林婉婉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差不多。”都是精心炖煮的大锅菜。
聊着聊着,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要不抽个时间,再炖一锅。
一桌人多是妇孺少饮酒,推杯换盏间喝的也不过是低度的屠苏酒,或是各式各样的甜饮,气氛温馨而融洽。
饭后林婉婉又长在麻将桌上,开始了她的“战斗”。祝英英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小孩踢毽子,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