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道:“为何不愿让军士入内探查?”
据她所说,这帮齐地豪强,在不涉及底线的事务上,都会尽量避免和官方产生正面冲突。
卫钦清清嗓子,“我们远行在外,不得带些刀剑防身吗?担心这些东西犯忌讳。”
果然是大吴地界上武德最充沛的人群之一,段晓棠猜测,除了刀剑,恐怕真正犯忌的是盔甲。
如今她在家可以穿着盔甲爆米花,但对普通百姓,甚至有钱没地位的豪强而言,仍是不可承受之重。
段晓棠低声嘱咐,“放宽心,今天不查这些。”
卫钦吃了一颗定心丸,转身示意亲随放开道路。
段晓棠点头示意,陶富康带队入内检查。
孰料五六个人进门,只在两重院子间看了一眼,就退出来了。
卫钦先以为看在段晓棠面子上特意放水,但看左右四邻皆是如此,进门一错眼的功夫就退出来。
叹道:“是我枉做小人了!”
随后又向段晓棠打听道:“段将军,这到底是查什么呀?”一看就不是捉拿逃犯的架势。
段晓棠端正态度,强调,“军事机密,恕不奉告。”
悄声提醒,“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向阿照解释吧!”
卫钦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到并州的,说不定是秦景、卢照留下的后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卫钦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他也不提前给我透个信!”
段晓棠说道:“我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下次再见。”
卫钦答道:“后会有期。”
他对段晓棠印象挺好的,无论是小校尉还是将军时期,与人相处都像个寻常人,毫无官架子。
对齐地百姓而言,最容易分辨的,不是海腥味,而是官味。
不用开口,远远看一眼,就能掂量得清楚明白。该坐哪个位置,该说哪句话,安排得妥妥当当。
日暮低垂,各路兵马如倦鸟归巢,纷纷返回营地,将官们坐在唐高卓的周围,汇报着各自的进展。
小坊查完了,但对于那些规模较大的里坊,明日还需再行探查半日。
孙安丰轻轻扬起眼帘,“并州大营今日和里坊百姓发生了好几起冲突。”
到底是军士见钱眼开,还是发现地道端倪,就不好说了。
段晓棠安排道:“明日一早,你先去王府听听消息。”
若果真发现其他地道,白隽肯定会和吴越通气。
孙安丰点头应允,随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秦景与卢照这对表兄弟并肩步入步入段晓棠的房间。
秦景神色凝重,缓缓启齿,“晓棠,我应该早同你说景初的事。”
段晓棠疑惑道:“景初是谁?”
卢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是谁,就那个自称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卫钦卫景初。”
不就是些武备兵器吗,瞧他吓成那样,今日压根不搜查那些东西。
卢照解释道:“表哥接着信的时候,他闹着要出来玩,便顺道将人带来了。”
也不多隐瞒,“并州在外界的传言,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有他在外头,多少算条退路。”
若非并州的局势现在还稳得住,并且是齐心协力地想打出去。
若真是传说中内斗不止的牛鬼蛇神局面,兄弟俩见势不妙,说不定要提桶跑路。
段晓棠轻笑一声,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非常理解两人的打算,她行事不一样走一步看三步,后手一道又一道吗!
反而问道:“卫景初既然以行商的名义,手里还有没有海货?我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