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识趣地没提出往地道派人,两边军士并不熟悉,如果在地下相遇,万一产生误会,很容易发生火拼。
范成明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让众人看一眼,全是房产地契。讽刺道:“小小一座寺庙,油水真不少,这些年挣了不少黑心钱啊!”
若只给人喝点留念想的符水也就罢了,竟还借此谋色。简直罪该万死!
范成明将盒子递到白湛面前,问道:“白二,有没有兴趣添置家产?给你算便宜些。”
众人后来在宅院等消息的时候,范成明非常不要脸的细说了他三七分概念。
右武卫拿走所有金银细软和容易变现的物什,最后留下的“三分”,大概只有一座寺庙建筑,以及满满当当的木胎泥偶。
非常的无耻,但白湛和古阳华并无异议,活全让右武卫干了,他们只是来收尾,顺便肃清并州城内风气。
白湛严肃拒绝,“没兴趣。”这东西他觉得脏。
范成明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目标客户,“羊九郎,你家是本地豪族,家大业大,意下如何?”
羊志宏作为参与此案的人员,也不会买这些东西。但答应道:“在下可以为将军寻摸些买主。”
净业寺满身业障,但田宅于俗人而言,依旧是香的。
无关人员应该不会在意许多。
照理说该介绍一个可靠的牙人,但右武卫的盘子太大,白家与之交易,都要用真金实粮换,遑论其他人家。
所以这个中间人,羊志宏亲自做了。
范成明笑道:“你小子,有前途!”
转而念叨,“弥勒教案那会儿,我揪出几个为非作歹的山野小庙,直接移交三司处置。早知油水比大户人家还丰厚,就该亲自下场啊!”
抄家,他是专业的。
段晓棠环手抱胸,不屑道:“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这位南征北战的将军,现在还穿着女装,坐姿肆意不羁。
范成明虽也算不上多守规矩,但此刻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衣裳都被血污了,换一身吧?”
段晓棠当着众人的面,解开女子裙衫,换上原本的外袍。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顺便将袖子里湿手帕扔到范成明身上,“净业寺给人喝的瑜伽符水,我怀疑两位妇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八成是这东西搞的鬼。你赶紧找人查查清楚。”
范成明眉头一挑,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心中暗自思量,这玩意儿的效果,可比他之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灌下的几坛蒙汗药酒强多了。
反正现在因为业务联系,和姚壮宪关系越发熟络,办这么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白湛头靠在椅子上,用一颗虔诚的真心感受一句话,“庙小妖风大。”
范成明像是被触动了什么,猛然间眼前一亮,“我看寺中有几个佛像金光闪闪,纯金还是镀金,能刮下多少金粉?”
他这话一出,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心头一紧,汗毛直竖。历数范成明一路的“辉煌战绩”,他可能真不信神佛报应之说。
相娑罗对佛祖菩萨还有基本的敬意在,劝道:“将军,这些塑像最好的处置办法是被其他寺院请回去诵经净化,消除其上的不祥之气。”
净业寺孽障缠身,声名狼藉,寺中的东西想要正常使用,必然要经过一番“特殊处理”。
尤其是那些佛寺用具,普通人用不上,只能由同行接手,说来也是一桩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