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众人皆非愚钝之辈,相娑罗所省略的细节,大家心照不宣。
好消息:不是谋反叛乱。
坏消息:但若事情为真,伤风败俗,的确够得上查抄的标准。
白湛撇过头,他需要时间缓缓。
古阳华本就不够精神的身体再萎靡一截,一想到迎接他的牢犯大礼包,再如何难缠,都还能推到三司身上。
但今日之事,一旦处理不当,他会被全城妇人的唾沫星子淹了。
这县令,委实没什么做头。
不由得有几分怨怪范成明,为何非要捅出来,大家一起装聋作哑不好吗?
不痴不聋,不做阿翁。
不知不晓,当个便宜爹娘……是有点受不住。
白湛默默地吐一口气,平白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范将军意欲何为?”
范成明咂咂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七成不白拿,捉贼拿赃,这事我帮你料理了!”
白湛微微点头,神情凝重地提出要求,“一定要小心行事,务必隐秘。”
若此事稍有泄露,那些曾在净业寺祈求子嗣的妇人……后果不堪设想。
范成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还用你交代。”
转而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需要一处安业坊的宅子,用来藏匿人手和办事。”
并州乃是边关重地,宵禁只有更严格的,自然是近水楼台才便利。
白湛一口答应,“没问题。”
白家在安业坊没有产业,但他可以问人借。
白湛领着一行人来到安业坊一处三进宅院前。
羊华宏站在门口,冠冕堂皇地介绍,“这是一位表亲的私宅,听闻二公子、古县令宴请范将军,特意出借。”
白湛微微颔首,“此番多谢贵亲。”
但众人入内,里头却没有一丝举办宴会的喜庆氛围,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尉迟野早已带着一队并州大营的军士恭候在内。
范成明发挥小头目的主观能用性,“我也从营里调了一队人马过来,稍后便到。”
人数加起来,比寺庙里的和尚还要多。
总不能依赖并州大营的人手,抄家这种事,还是用自己人才放心。
范成明拍拍手,大声说道:“开始吧!”
靳华清等人将随身携带包裹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久在军中的人,一听声响就知道是盔甲。
东西掏出来,并非全套,只有胸甲。
一屋子男人无需顾忌太多,靳华清等人脱去外袍,将胸甲套在身上,再按照各自的角色分配外裳。
范成明暗道任务特殊,用不上重金买来的宫女袍,只能另外添置。
卢照一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方才靳华清等人半途脱队,说是去置办行头,他也没太在意。
此时不禁问道:“怎么还有女装?”
白湛转过头去,强忍着笑意,他可比卢照清楚得多。
范成明搂住卢照的脖子,笑嘻嘻道:“阿照,这就是我们右武卫不传之秘了。”
转头问道:“老项,你待会要做什么?”
项志勇一本正经道:“将华清娘子送入净业寺。”
卢照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华清,娘子?”
靳华清可没有半点害臊的模样,大方道:“铜镜呢?”
羊华宏连忙道:“我这就去找。”
几人的衣裳都换好了,靳华清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个包裹里取出胭脂水粉,先帮配给自己的嬷嬷、婢女化妆。
范成明忍不住提醒道:“省着点用,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白湛认出有几分眼熟的瓶瓶罐罐,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蹲下身来仔细一瞧,果然没错。“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