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武卫对此则显得颇为淡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调整到过年的休闲状态。
普通军士快被孙安丰的加量学习包逼疯了,开口“子曰”,闭嘴“九九八十一”。
将官们的日子就充实多了,要么隔几日听武俊江不记名排揎应荣泽。
身在并州,不便翻查档案、询问长辈。但以右武卫乐子人的八卦做派,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当事人的底细,全营都会知道。
明年班师回长安,想必右武卫的大小将官见到应荣泽,绝不会再有对高阶将领的敬畏之心。
这真是,我上我也行!
范成明趁着闲暇,偷偷与庄旭咬耳朵,“这些战例该拿到左武卫去说啊!”
应家真正的苦主是左武卫的家眷啊!
这种掘人根本的事,可不常有。
庄旭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用你说,表叔每提一个,我就给姐夫送一个。”
范成明最近忙着试验拘那夷的战场功能,有些忽略左武卫的动向。问道:“我哥怎么说?”
庄旭平静道:“姐夫让冯将军给将官们理一理。”
范成明强忍住笑意,“冯四那张小嘴,一定说得很好听吧!”
庄旭眨了眨眼,“那是自然。”
冯睿达看了一半就破口大骂,仗打成这稀里糊涂样,若是他的属下,早被砍头示众;若是他的对手,脑袋连做京观都不够格。
有人小声提醒冯睿达,主将是应荣泽。
冯睿达更不客气,指桑骂槐说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领兵吗?
旁人会忌惮应家的家世背景,冯睿达会怕吗?他家最不缺的就是爵位。
冯睿达骂过之后,也会反思一二。比如父兄是否对冯睿晋要求太过严苛,毕竟他犯的都是高端错误。
至于右武卫将官的另一件乐子,别人上班摸鱼,他们摸泥。
段晓棠不记得小时候有没有玩泥巴的经历,就算有,大概率也是橡皮泥。
但架不住其他将官都是个中老手!
这哪里是重温童年,分明是为右武卫的军事道具做贡献。
两个最开始被招来做事的伙头兵,已经沦为和泥小工。
比起对舆图一无所知的大头兵们,将官们在这方面可要强得多。
段晓棠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事情的难度,找错了合作者。
孙安丰在旁边翻译《水经注》中流经周边的水系。间隙捡起写酸诗的老本行,“千山随势转,万水绕山行。有鱼皆禹穴,无树不尧风。”
唐高卓自动帮室友补充标题,“读《水经注》有感。”
温茂瑞有一点鉴赏能力,竖起沾满黄泥的大拇指,夸赞道:“孙三,诗艺大涨啊!”
没那么酸,竟还有点内涵了!
孙安丰佯装谦逊,嘴角却难掩笑意:“过奖,过奖。”
靳华清一脸困惑,“禹穴我明白,后半句什么意思?”
薛留淡淡道:“尧在五行八卦上属木。”
唐高卓提及另一种解读,“尧曾设诽谤木,供百姓上书言事,申冤昭雪。”
靳华清打破砂锅问到底,“孙三,你是哪个意思?”
两种解释都很合理,但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询问作者本人。
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转向孙安丰,差点将他看紧张了。
孙安丰犹豫了一下,“对仗工整,顺口就说了。”没其他深刻含义。“妙文偶得之。”
段晓棠打趣道:“孙三,你整天写诗,如果都能保存下来,将来岂不是可以凭借这些诗文,还原你每天的经历,遇见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