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晁瑜英一枚用肠衣包裹的鸡血包,“有些腥,下一回出来挑水,把它咬破当街晕倒。”
晁瑜英伸出右手,颤抖着接过,声音虽轻却坚定,“嗯。”
过往的经验,只要有人拉一把,她一定能逃出去。
祝明月轻轻一挥手,鼓励道:“去吧!我稍后接应你。”
晁瑜英面色凝重,牢记祝明月的嘱咐,继续向井眼走去。
不多时,济生堂的马车靠在旁边,祝明月一看打头的是擅治跌打损伤的郭景辉,算了,凑合凑合也能用。
郭景辉解释道:“郑大夫刚好在接诊。”
丘寻桃瞧着肩挑水桶路过的晁瑜英,一脸愕然,“她不是该好生将养着吗!”
祝明月提供大致剧情梗概,“晁娘子下回出来会在街上吐血,你们用大夫的身份冲过去,说她是过度劳累所致,把她和女儿一块带回医馆。”
杜若昭看明白其中内情重重,率先答应,“放心交给我们。”
他们的演技一定过关。
恰时,刘兰芳、梅春儿带着家人过来。
祝明月下车问候道:“伯父,伯母。”
尚有一事需再次确认,“尹家知道小郎在哪儿读书吗?”
李四海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不关心这些事。”
祝明月叮嘱道:“日后也莫要让他们知晓。”
小孩子频繁转学,不利于成长。
李四海微微颔首,“老头子明白。”
众人在巷口苦候多时,终于看到晁瑜英挑着水桶出来。
王翠翠感慨一句,“作孽哦!”
婆媳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但也没有这么往死里磋磨儿媳的。
话音未落,两只木桶坠地,发出“砰砰”的沉重声响,晁瑜英口吐鲜血,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
不用祝明月发出指令,刘兰芳梅春儿身体本能一般冲出去,抱住晁瑜英,声音都破了,“叫大夫,叫大夫!”
若非晁瑜英偷偷轻按两下她们的手心安抚,还不知道有多激动呢。
郭景辉挤开看热闹的人群,背着药箱带着两个药童顺势出现,装模作样道:“这位娘子本就体弱多病,加之操劳过度,脏腑不堪重负,故而吐血。”
旁边两个无辜的工具水桶,无不言说证明他说得对对对。
郭景辉故作深沉道:“此病已深入膏肓,治疗颇为棘手。”
转头吩咐一声,“把马车赶过来,将这位娘子带回医馆医治。”
另一头李开荣急匆匆地奔向尹家小院,边敲门边高呼:“晁娘子在大街上吐血昏倒了。”
嬷嬷听到暗号,立刻抱着孩子往外跑。
待门打开,李开荣故意说得十分紧急,“看着人快不行了。”
尹家众人慌作一团,恰巧阻挡了嬷嬷的去路。
李四海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两家人并祝明月的家丁压过去,嘴里叫嚷着,“老头子说句公道话,当娘都快没了,做女儿的还不去看最后一眼。”
尹家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为何进了这么多人,嬷嬷趁着人仰马翻,立刻就跑了。
刘兰芳等人先前已经将晁瑜英扶上马车,这会赶忙过来接应,“快,上车!”
待尹家人回神追出,路上只余一口血,两只水桶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尹家后娘环顾四周,脸色扭曲,“人呢?”
周围不管是做戏还是看戏的人,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李四海拍了拍手,“好像被路过的大夫带回去诊治了。”
反正他辈分大无所求,要不是为了套出尹家的底细,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
马车内,晁瑜英紧紧搂着女儿,只有呜咽之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