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师姐妹俩对视一眼。
当时情况已经那般危急了,为什么不动剪刀?
挨一刀,总比母子俱亡强吧!
尚浩邈察觉异状,问道:“想到什么了?”
谢静徽坦言,“如果当时动剪刀,范夫人虽然会受一番苦楚,但不至于让冯夫人通过打她孩子的方式来刺激。”
尚浩邈知道三姑六婆和正经医者有差别,眼前却只有两个未出师的小医女,叹口气道:“林娘子何时归来?”
谢静徽直言,“少说半个月。”
尚浩邈说不失望是假的,难得有一个双方都认可和信任的医者,偏偏不在长安。
只能抓住眼前的稻草,问道:“依你们所学,脚先出的情况,有何应对之法?”
朱淑顺不能打包票,“这种情况比较危险,听说经验老道的稳婆可以把手伸进去在生产过程中正胎位。”
“但依我们所学,若实在生不下来,还是剖比较合适。”
谢静徽点头表示赞同,“这种情况下,对稳婆的要求极高,最好是有一双小巧灵活的手。”
俞丽华生产当日的几个稳婆,倒没注意过她们的手大还是小。
尚浩邈再问道:“若是脚先出的产妇,最后的结果通常会如何?”
朱淑顺试探性回答:“哪怕胎位正回去,产妇也会元气大伤,似范夫人只是脱力昏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静徽终于还是说了一点不一样的,“根据我们当日在场的所闻,范夫人已经生育过两胎,身体底子很好,孕期也极为注重保养,之前还检查过胎位。所以她难产,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朱淑顺暗恼谢静徽横生枝节,此刻也只能点头附和,毕竟这是实情。
尚浩邈试探问道:“所以,范夫人不可能出现难产情况?”
朱淑顺的回答滴水不漏,“并非不可能,只是她的各项指标都很好,难产的概率相对较低。”
与此同时,祝明月接到丘寻桃的报信,心中一阵惊讶,难道范家那日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但现在不是揣测这些的时候,祝明月当即安排车马,“去京兆府。”
祝明月在京兆府门前通报姓名,直接“杀”进去时,尚浩邈的话已经问完了。
尚浩邈见祝明月到来,急于了解当日的完整情况,客气道:“听说当日祝娘子亦在范府……”
话尚未说完,就被祝明月打断,“我对生育之事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大人若是想知晓来龙去脉,问范府的人便是。”
既然是范家主动告的,自然将各方面准备完全。事涉隐私,也不可能将当日一个个诰命夫人、官眷提来京兆府问话。
这不是给范家得罪人吗?
京兆府能上门问一问夫人娘子们身边的贴身婢女,都算有脸面了。
尚浩邈问到祝明月头上,怎么,觉得她是软柿子。
尚浩邈自知冒犯,退一步,“今日多谢两位小娘子,祝娘子带她们回去去吧!”
他要将刚才问询的口供交给负责主审的上司。
祝明月对两人道:“走吧!”
三人一路前行,走到偏僻处,祝明月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淑顺悄声道:“范夫人难产,可能不是意外。”
至于具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她们的经验也说不清楚。
谢静徽说着汇总的信息,“范夫人当日的情况,不大合常理。”
祝明月疑惑道:“哪里不合?”她最后都只能庆幸化险为夷。
朱淑顺谨慎道:“以范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大可能难产,但她难产后的状态,又太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