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淡淡道:“这是南边的故事,距今也不过几十年。”
范成明“哦”了一声,南边确实奇观奇人比较多,比如那些特色菜。
“那位千金后来如何?”
吴越:“位列三公,生荣死哀。”
段晓棠耸肩道:“这个千金确实很值钱。”
吴越挪动坐垫,凑近两人耳边低语,“你们不知道,还有另一重意思。”
范成明急不可耐地催促,“别卖关子。”
吴越缓缓道来,“陛下为征高句丽,曾在辽东一处丘陵驻营屯兵,名曰千军台山。因说法饶舌,简称千金台。”
这本身就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封号。
只有段晓棠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哀意,封的是辽东地名,为的是征高句丽无后顾之忧,吴含生和亲去了草原。
并州城中恢复表面的安宁,本地高门或许许久后才会知道和亲突厥的公主,曾遣使归乡祭拜。
至于期间有没有传递情报,不得为外人知。
白隽鼓起勇气,收拾行囊,开始他的巡营之旅,一同带走的还有白智宸。
哥俩带足粮草钱帛,慰问各处军寨。散财的哪怕是老童子也是招人喜欢的。
谁也没想到,最后留下的会是白湛。
白隽本人是必须去的,余下的就是白智宸和白湛二选一。
倒不是说让亲儿子留守后方更安心,而是白智宸在本地混了多年,人面不管熟悉与否,但其他人知道他这个人。
人的名树的影,白隽带个“憨憨”出门,其他军将就不虞他会背后下手。
同样是长安来的,白家又是并州大营的坐地户,元宏大过往没少提及他和白隽的交情。
两人面上情谊的确不错,常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随着元宏大的倒台,一来二去,白隽的的名声也被败坏得差不多。
白隽背地里恨得牙痒痒,也没法和一帮脑子通肠子的粗鲁汉解释什么叫虚与委蛇、笑里藏刀。
白隽嫌弃外头寒风刺骨,白湛却想的不得了。得知自己守家,老大不愿意。
直到白智宸答应明年夏秋带他去原上打猎,白湛才不情不愿地留下来。
南衙诸卫的大营不好去,就常来王府打秋风,顺道拉拉关系。
段晓棠不紧不慢地的摆弄着烧烤架上的烤鱼,腌制烤制充满无限耐心。
翻面撒料之余,终于想起旁边嗷嗷待哺的白湛,说起风凉话,“你居然被套路了?”
白湛一脸愕然,疑惑地重复着:“套路?”
段晓棠慢悠悠道:“以你爱乱窜的腿脚,还需要堂叔亲自带你去草原探险?”
白湛如今无法深入草原,是因为冬日草原条件恶劣,独身一人安全无法保证。
但等到夏秋之际,天气明朗,白湛还用人带,自己就能在并州周围窜八百里。
白智宸没开空头支票,他只是拿一件对白湛本就没难度的事在前头当胡萝卜,诓他做任劳任怨的驴。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白湛“嗷”的一声捂住脸,心底暗道血亏。半晌转头问旁边的尉迟野抱怨道:“阿野,你怎么不提醒我?”
重任在肩丢不得,但可以换个更优厚的条件。
尉迟野无所谓道:“姑父前些年在草原上发现一窝野狐狸,油光水滑。我以为你惦记它们呢。”
白湛已经佛了,“狐狸什么时候什么地不能打。”
孙安丰掀开门帘进来,径直走到段晓棠的另一侧坐下,与白湛保持了一段距离,随后开口问:“白二公子,梁国公何时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