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一个已经被抓出来的典型,最适合的背锅侠。
黄思淼哪怕是礼部的老人,有些资历,但官阶品级放在那里,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
吴越冷冷地问道:“动刑了么?”
唐高卓摇头,“并未。”
吴越冷酷无情地下令,“告诉三司的人,可以动!”
刑不上大夫,但卷进谋刺王驾的大案中,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唐高卓暗暗咽了口唾沫,应声道:“是。”
吴越再问道:“苏少卿和霍宫监怎么回事?”
唐高卓据实以告,“据多人供词所言,霍宫监劝说苏少卿,王爷既对三司心存芥蒂,不如亲自前往斋戒之处相迎以示诚意。”
“临出大殿时,恰逢属下来报,掌扇宫女王贤儿失踪。”
吏部殷鉴在前,吴越对三司的不满已经落在明面上,苏文德为了微薄的部门荣誉感,也得和吴越打好关系,以免步三司后尘。
这是官场常见的逢迎手段,只是让苏文德、霍元州交代出来,脸面挂不住。
尤其当着下属的面承认,上司是阿谀奉承之人,可以想见当时的尴尬。
威严扫地,日后不可能再共事了!
至于被逢迎的当事人吴越,众所周知是个小心眼,一般的拍马屁压根没用。
只要能把他的事办了,当面抢话翻白眼都无碍。
全身上下只有一处忌讳——坏他的事。
三司不止一次拖后腿,怨念不是一星半点。
范成明沉思片刻后,缓缓吐露,“行宫恐怕比三司更不干净。”
那个突然出现禀报宫女失踪的下属,就是最显眼的破绽。
唐高卓谨慎回答道:“属下旁观三司审讯行宫上下,或许与元家牵连甚深。”
吴越眉头紧锁,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细细道来。”
唐高卓如实禀告,“有人招认,元家曾借行宫之地,宴请并州官员。”
声音逐渐低沉,讳莫如深道:“席中伺候的是元家女婢还是宫人不得而知。”
太岁头上的土,早就被人动过了。
厅中一众人等齐齐望着脚尖,思考远在长安的吴杲,冠帽上的颜色深绿还是浅绿。
吴越转头望向范成达,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父王可曾查过行宫?”
范成达笃定道:“并未。”
行宫是皇权的延伸,不涉地方政务军务。时间精力有限,吴岭自然不会在这上头浪费功夫。
不曾想漏掉一条大鱼。
行宫的独特角色,让它并州拥有非凡地位。竟因为宫监位低而一叶障目。
吴越用手轻轻支撑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还有呢?”
唐高卓低声道:“郁寺丞请范将军和靳校尉明日往行宫一行。”交代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
吴越无奈地问道:“范二,你们今日究竟做了些什么?”
把范成明放出去,吴越已经做好只问结果不问手段的准备。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范成明的脑瓜子。
范成达这会不只眼睛落在脚尖上,腰都快弯下去了。
肖建章在一旁强忍着笑意,不考虑事后影响,范成明的确解决了问题,顺便解决了人。
吴越挥一挥手,“行了,你回去同靳校尉交代一番,把明日的关过了。”
反正锅已经甩出去,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安全的。
范成明仰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范二霸王什么场面没见过。
王府的通气会结束后,段晓棠并未立即返回大营,而是前往林婉婉所在的小院。
林婉婉歪倒在榻上,五官皱在一处,斟酌道:“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我怀疑幕后黑手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