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科”放在那里,白隽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创建大好局面,转眼又要伤筋动骨。
但另一方面,李君璞的才华却是无可否认,身边聚集冯家军的残部,这些人都是对阵突厥的百战老卒。
虽然苟延残喘,但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咬死突厥,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待白隽摆平并州大族后,拉拢各方军头的时候,必然会把这些冯家旧部纳入考量。
白隽深思熟虑道:“这人不急,左右他都在大营麾下任职。”
人已经在碗里了,大不了借战事紧急将人借调过来。
“而且,我过段时间要寻他长谈一次。”
不是为了战事,而是“羊吃马”。
李君璞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为何跑到边关来吃沙子,只为了当一个羊毛“销冠”吗?
成效如何,只能和具体经办人了解。
白隽远在长安,无法和并州的族人说明,羊毛背后有多大用处,他们也只是中规中矩帮忙收集一些。
到底不比李君璞深知来龙去脉。
另边厢府衙众人开始进入“坐牢”生涯,吴越斋戒沐浴,试穿从长安送来的各式礼服冠冕,静待不久后的继位仪式。
时不时有礼部和宗正寺官员来为他讲解仪式细节。
范成明又回归他的老本行——暖床。
范成明入睡前,乖巧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仿佛一只不谙世事的蚕宝宝。
至于之后会怎样翻江倒海,就不是吴越能控制得住了。
范成明无助地望着头顶的帐子,眼睛鼓溜溜地转,“能不能让段二来陪睡?”
他不想再和吴越睡一张床上。
吴越斩钉截铁道:“不能。”察觉到语气有些生硬,“她要起夜巡逻。”
范成明哀叹道:“巡逻这事,其他人也能干呀!”
南衙有的是人才。
吴越闭紧双目,“睡了!”
范成明这会只恨自己睡相太好,不能把吴越一脚踹下去。
段晓棠自从进了府衙,两耳不闻窗外事。
连带祝明月借白家车马送来的行囊都是直接送来府衙,闲来无事清点一二。
不得不感慨,祝明月真是发快递的行家。
为了保持斋戒的神圣性,一群将官陪着吴越吃素。
乍然从大鱼大肉换成萝卜大饼,谁受得了,煎熬啊!
除了相娑罗。
靳华清瘫在矮榻上,忍不住抱怨起来,“早上炊饼,中午水煮萝卜。”
扭头问旁边一个壮实汉子,“周营长,咱晚上水煮什么?”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周水生笑道:“水煮西北风,吃么?”
靳华清哼哼唧唧,“多此一举,直接吃不就成了,烧水还费柴火。”
右武卫出来的人,把“扣门”刻在骨子里。
靳武取笑道:“这不是怕弟弟你,找不着方向么!”
温茂瑞轻轻踹一脚,让靳华清让开点位置,大马金刀坐下。
“图省事,上列巴呀!”
靳华清捂住肚子,作势道:“别提那两个字,赶路的时候吃,现在还没得缓过来呢。”
段晓棠将两页纸递还给周水生,“菜单没什么问题,拿去给王府属官、礼部和宗正寺官员审核吧!”
吴越正式继承王位后,将在府衙设宴,宴请本地士族文武。
照理说热孝期间该回避宴饮,但不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么。
总不能让贵人和泥腿子一般的苦熬着吧!万一熬出事来怎么办。
当吴越继承王位后,大部分守孝期间的限制随之解除,包括主持宴饮的权利。
靳华清探头,“让我看看有什么。”见上面赫然写着“列巴”二字,不禁皱眉道:“怎么又是列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