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全部换成高脚的。”
白秀然能理解,因为小院里的家具就是这样,姜永嘉未曾见过便想象不出样子。
祝明月不得不解释,“面上不动,桌脚椅脚加高,身体更加舒服。”想到有些书生崇古,“那面墙旁边搭一个木台,放置一些矮塌矮几给不习惯的人使用。”
“我画了一些图纸,待会找木器作坊定做。”
白秀然主动道:“不如找日常给你家做家具的那家作坊。”她曾经在那里定做过摇椅,觉得不错。
“也行,”祝明月同意,“到时让晓棠带着姜掌柜几个地方都跑一跑,认认人。”
祝明月指着靠墙的一块中间的地方,“搭一个小台子,预备给乐人表演或客人起兴。”预算还要加上一笔乐器购置。
酒楼硬装都差不多,华天楼基础不错,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需要下功夫的反而是软装。
祝明月和白秀然坐在桌边,手边摊着无数稿纸,姜永嘉站在背后。
“瓷器多是“北青南白”,长安城中多用青瓷。比较一番,我们的菜色配白瓷更加赏心悦目。所以七成白三成青,餐具外围全部烧上梅兰竹菊的图样。”文人哪有不以花中四君子自喻的。
抬头问姜永嘉,“厨师什么时候到?”
“明日,后续还得向外招一部分。”姜永嘉老实答道。
“今日先将灶台规划起来,明天厨师来了先培训再上灶。姜掌柜继续对外招人,厨工、跑堂都招,把人招够再细分职能。另外,”
祝明月敲敲桌子,“我们的客人多为文人,不求所有人,接触客人的员工不能是睁眼瞎闹笑话。不认字的,这一个月里姜掌柜你至少得教会他们认识常用字。”
姜永嘉心里一阵发苦,识字的人哪会来做跑堂。原以为只要招些老实肯干的就行,现在看来非得招些机灵不可,不然可想未来一个月会掉多少头发。
段晓棠终于算完厨房的布置,“红案、白案、凉菜还有饮品分开。原有的灶台保留两处,另外做六孔大锅,三孔小锅。厨房外再搭一个半开放的棚子,砌两个烤炉,一个做面食,一个做肉食,再打一个烤架配上铁板。剩下的部分等其他厨师来了,听听他们的意见。”
可以说各方面都考虑到了,祝明月将段晓棠的意见写下来,“我已经请了帮闲去通知李师傅,他下午过来。你待会带着姜掌柜去订锅具桌椅。”将记载尺寸规格的纸张递给两人,“每一笔花费都记下,回来报账。”
段晓棠立刻带着姜永嘉离开,祝明月笑道:“明天还要带着姜掌柜去订餐具碗碟,估计他这一个月连轴转腿都得细几圈。”对姜永嘉初步印象不错,识时务会来事。如果不行换人就是,反正人事权在自己手里。
白秀然一身轻松,“还是我这甩手东家清闲。”明天可不打算来了,全凭祝明月做主。
想起另一件事,看左右无人。“案子判了,龚波秋决,龚家流放辽东。”
所谓“秋决”就是秋后问斩,祝明月想起来就恶心,“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费,不会后来遇到大赦逃过一劫吧。”
“不会。”现在这位陛下好兴工程建奇观,继位多年从未大赦天下。白秀然继续道:“无咎让我提醒你,以后少露左手字,京兆府注意到了,若非他在旁牵引,恐怕也会把你套进去。”京兆府未必能抓得住祝明月,但这样整个案件重点都偏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