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问着:“那怎么办?”
段晓棠低低地说:“顺娘说生下来送走。”孩子无辜却天生带着罪孽。
看着两人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祝明月问着:“还有其他吗?一次说个明白。”
段晓棠借喝水组织语言,“白家决定明天将土匪送到县衙处置,顺带我们也去县衙备案。除了我们三个,对面的杜乔,祝家兄妹和何金,加上3个女孩子,其他人留下了。”
祝明月:“留下,什么意思?”
段晓棠:“不去县衙备案回家,留在白家作奴婢。”
祝明月不解,“白家的意思。”
段晓棠解释,“自愿的,作奴婢比在外面更好过。”
林婉婉惨然,“只有三个女孩相信家人是爱她们的。”祝英英不算在内,因为她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哥哥。
三人不能理解但选择尊重。没什么比自由更可贵,为奴作婢有什么好。
半晌过后,林婉婉突然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何不食肉糜。”
段晓棠晃一晃杯子,仿佛盛着琼浆玉液,“站的久了,就不想再体会跪着的滋味。”
一样米养百样人,网络上见过的牛鬼蛇神多了,三人各方面差异巨大,但总算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
段晓棠隐隐有种感觉,今天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日后必然长成参天大树。举起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干杯。”
三人同时举杯,喝过同盟酒。
祝明月看着段晓棠,微微一哂,段晓棠有种面对威严教导主任的感觉,下一刻发出处分。
祝明月:“晓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言下之意,自己交待。
林婉婉随即一对钛合金探照灯扫过来,严肃逼供。
段晓棠咽口水,“怎么说?”千头万绪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期待的目光看向祝明月,给点提示呗。
祝明月问道:“从事与暴力机关相关的职业?”
段晓棠立刻摇头,“不是。”
林婉婉问着:“做什么的?”
段晓棠无奈:“程序猿。”
林婉婉正喝水,呛着了。
祝明月和林婉婉面面相觑,网上曾有一个问题“你从事的职业在古代能做什么”,答案千奇百怪,唯有一点共识,程序猿最废物。
墙角段晓棠的背包怒刷存在感,林婉婉索性问道:“怎么又去乡下种地?”
事无不可对人言,段晓棠回答坦坦荡荡:“我爸刚走,勉强继承了一点遗产,”伤心事说成乐事也是本领,“说心灰意冷,穷人乍富都可以,想换个环境换个活法。”打量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布置,“结果玩脱了关机重启。”
见多了生老病死,祝明月和林婉婉应景说着节哀顺变。
祝明月回归正题,“所以家里有这方面背景咯?”
段晓棠不作伪,“嗯,家里几代人从军,我爸也想我当兵,从小军事化管理。后来长大没理他跑了。”人死万事消,现在说什么都无用。
林婉婉想了一会,说道:“晓棠,你可以去做将军,成就一方霸业。”
段晓棠毫不犹豫戳破林婉婉的臆想,“第一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第二没这份心。”
林婉婉摇头说着可惜。
祝明月冷眼旁观,“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那么容易。”
世事真奇妙,段晓棠摩挲这杯子外延,曾经坚定拒绝的,反而成为存身的根本。当初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因为父亲的态度,坚定了逃离的心,冥冥中自有因果。
祝明月小声说着自己发现,“我刚才又去和杜乔聊了聊。”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孔子著《春秋》微言大义,而《春秋》的本质是史书。
示意两人靠过来,“这个世界的历史开端到南北朝和我们的世界线一样,”殷红的指甲敲击木桌,发出咚咚声。“唯一的区别是结束乱世的不是普六茹坚,而是大吴皇帝。”
段晓棠:“普六茹坚是谁?”
林婉婉科普,“杨坚,隋文帝。”
段晓棠皱眉道:“再往下所有人都被蝴蝶了?有没有我们熟悉的?”
祝明月脸上是诡异的微笑,“五姓七望。”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大隋被蝴蝶了,也不能动摇他们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