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开口,“三叔,你们有些夸大其词了。”
“我只是觉得,子安还没顽劣到请家法的地步。”
她又看向陆延骁,“今日之事,子安的行为的确不妥,但侯爷可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
陆延骁皱着眉,左右不过是孩子之间玩闹,能有多大的事?
离桑有些嘲讽的轻嗤一声,连前因后果都没了解,就急着做决断,倒真是他的风格。
“今日子清子云与子语打赌爬树,将她骗到树上,便拿弹弓去打她。”
“子语从两米多高的树上落下来,若非有如烟接着,这会儿指不定摔成什么样了。”
她语气冷冽,看向二房那对夫妇。
“真要论起来,子安只是有仇报仇,而子清子云,便纯粹是用心险恶了。”
“三弟妹觉得,这两种,哪个更容易给侯府招来祸端?”
陆延骁听了这话,心头也是一凛。
他并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蒋氏满脸不满,“大嫂,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何必如此上纲上线?”
“六七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用心险恶,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大嫂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离桑嗤笑一声,“孩子是不懂什么叫用心险恶,但说不准是有人蓄意唆使挑拨呢?”
蒋氏脸都黑了,却只能咬着牙怒视她。
自己说出口的话如今转了个弯扎向自己,她连怎么反驳都不知道!
离桑这才看向陆延骁,“侯爷,子安一心保护妹妹,若当真因此重罚他,怕是寒了孩子的心。”
陆延骁顺势一摆手,那执行家法的家丁便退了出去。
“夫人说得不错,那依夫人看,此事当如何处理?”
这本就是侯府家务事,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拿的清楚分寸,还是交给离桑好。
“子安,你今日打了弟弟妹妹,虽情有可原,但行事鲁莽冲动,不计后果。”
“罚跪祠堂一晚,抄写论语三十遍。”
“你可有不满?”
这比起请家法可轻松多了,陆子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没什么不满,但蒋氏不乐意啊。
“大嫂,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离桑挑眉看着她,“是吗,那三弟妹不必斋戒了,也改成罚跪祠堂如何?”
蒋氏一时间噎住了,若是斋戒,她倒也还能稍稍保留几分体面。
若这么大的年纪真是去祠堂罚跪,那届时恐怕她在整个侯府都抬不起头来。
她还想说什么,陆延骁却发话了。
“好了,时辰不早,既然都没什么异议,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前厅。
离桑看向蒋氏,“三弟妹,夜色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斋戒呢,起晚了可就不好了。”
而后,也转身离开了。
陆子安动作快过脑子,也跟了出去。
蒋氏气得牙痒,却终究只能咬着牙看她施施然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陆恒,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陆恒道:“说什么?大哥都说让大嫂处理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侯府本来就是他说了算,我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