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她已经不在了。”闻笙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那原本就有些低沉的声音此刻更是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透过眼前的虚空,似乎想要穿越时空看到那个早已离去的身影。
闻笙闲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的表情,又带着些许无奈的口吻说道:“你!别老是摆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好不好?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那些事情你早该放下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闻笙闲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还是透露出了他内心的一丝焦虑。
“我……让我怎么能够轻易地放下啊!?”梁空名情绪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几乎是嘶吼着从喉咙里冲出来的。
闻笙闲紧抿着唇,神色蓦然恍惚,顿了两个呼吸,薄唇几度张合,一股脑的对着他开口说着。
“她之所以毅然决然地做出那个决定,选择让我们所有知情人一起瞒着你这件事,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所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大人了,拿不起也放不下,何苦呢?!就是因为知道,他会这个样子,闻淑雅才会选择让所有人都瞒着他,这样他就能一直是那个喜欢云游在外的他。
他现在一副颓废样,要死要活的为爱自苦,难道就能改变一切了吗!?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是把自己整得满脸胡须,沧桑的好像是老了十多岁。
梁空名眸光黯淡,说不出的苦涩翻涌而出,冲上喉咙顿时嘴角一阵腥味,手握成拳,青筋尽起。
良久,他似是冷静些了,强压下心中的起伏,只声音清冷中多了几分沙哑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但在此之前,让我再最后任性一把吧!!衍之,我求你了,此生从未求过你什么!!”
“……”闻笙闲嘴角微动,顿了片刻,缓缓地再言道:“她就在调露山上,离我那小屋不远,向西三四百丈处就是了。”
“我……我,知道了。”梁空名心里分明是说不出的滋味,苦涩难挨,纵使想要努力掩饰内心痛楚,也无法逃离那脑海中混乱的回忆。
时间久了,心也麻木了,可泪仍是不自觉地流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她的脉象……确实是将死之相,只是他怀疑了自己,也没有怀疑是在骗他。
脸上不自觉的徒留冰冷的泪痕,苦涩在口中再次蔓延,如虫如枸,剥离了呼吸,顷刻间便痛不欲生。
云妡柔听闻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对于此间过往的种种细节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原来事情竟是如此……我之前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故事了解得确实太少了。”
想到这里,云妡柔的心情愈发沉重,尤其是当她意识到和亲之事可能会给那个人带来巨大的困扰和压力时,内心深处更是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毕竟,如果要强迫他迎娶那位南越公主,这无疑是一件极其艰难且不近人情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为难他了。
“和亲的事,顺其自然吧,我想南越皇未必肯同意最宠爱的女儿远嫁。”
此时,闻笙闲地手轻轻地搭在了云妡柔的衣角上,仿佛想要给予她一丝安慰。
云妡柔点点头,却并未察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因为她的思绪早已沉浸在对这件事情的思考之中。
而闻笙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似是无奈,又似是心疼。
“呐,别想那么多,这么久不见,难道不想我么?!我可是想你了的,你给我的香袋都要被磨成旧的了。”
可不是?!他腰间的香袋,被他拿在手中玩弄,早也盘算,晚也盘算,能不旧得快吗?
云妡柔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想呀,可是我想见你,随时召见你就好了呀。待到明年开春,小昱泽上了学堂,就更容易瞧见你了。”
话音刚落,她便如同蝴蝶般轻盈地扑进了他宽阔温暖的怀抱,两只玉臂紧紧环绕着他,仿佛一旦松手,他便会消失无踪似的。
“远宁,我也想你了。你是不知道,我在府上的日子,无趣的紧,一无趣就心慌。”
闻笙闲下意识地收紧双臂,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嗅着云妡柔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仿佛是一剂剂良药,瞬间让他觉得心安。
云妡柔将脑袋藏在他怀中,倾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满是恋恋不舍与珍视。
此时微风轻拂,吹起二人的发丝和衣角,彼此间的气氛显得格外亲昵与温馨。
后来,听闻,梁家空名他孤身一人,一袭白衣一脸哀容,朝着那调露山去了,独自在那孤坟前待了一夜。
任谁也不知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从那山间出来,仿佛变了个人,脸上哀容尽散。
梁空名剃光了脸上多日未曾清理的胡须,换了一身素白简约的衣裳,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将腰间的酒壶摔碎了,埋在了某个人的坟前。
从那以后,他的腰间没了酒壶,手腕上却多了一串五彩绳,往后许多年里未曾摘下过。
这年八月初,南越皇来信言明,若小公主朱韦颜立能寻得可依托之人,两国尽可联姻就是。
看来,南越王是同意和亲的了,而韦颜立小公主一有时间就会约梁空名出游。虽然这些时日里两人算不上浓情蜜意,但相处得也还算融洽,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存在什么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