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云妡柔心中一阵感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闻笙闲竟然会为了找到自己而如此用心。
以前他总是师者的样子,两人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变。
闻笙闲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见她似是有些沉默,又道:“而且,我这个人,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早上就是起得早,闲着也是闲着,无所谓早一刻晚一刻。”
云妡柔闻言鼻子莫名一酸,她心里很清楚,事情绝对不是像闻笙闲说得这么简单。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大清早地跑到江边?那个早一刻晚一刻的是吗?那分明是担心的睡不着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想着想着,云妡柔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忍不住的口中有几分呜咽,她本是不爱哭的,可还是控不住。
“远宁……哭什么?!不许哭了,这么大人了,莫不是和你小时候一样,想引我心疼!?”
闻笙闲虽看不见,却仍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紧张的半哄半闹,想要让她别哭了。
此话一出,云妡柔就算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只得收了眼泪道:“才不是呢?!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别想套近乎!!”
“当然是,从多年前第一次教你的时候呀?!这么多的交情,你还想抵赖呀?!”
闻笙闲下意识地回答,不经意间说出心里话,回过神来拉着被子往旁边躲了躲。
云妡柔恍若未见,褪了鞋袜,坐到他身边,将他被子都抢了过来,顺说着:“底下太冷了,还是你这被窝里暖和,借我盖盖。”
她这番行为不顾他那诧异的眼神,闻笙闲无奈的又拉开了旁边的被褥,自顾自的往里挪了挪。
“……”云妡柔失算了,本想靠他近些,忘了自己昨日睡在他屋,屋里有两床被子了。
不过这位置被他暖热了,她盖着还真是暖和,一点都不冷呢?!掩了掩被脚盖好,鼻息之间还有些许他身上的味道,竟让她有几分的安心。
云妡柔若无其事地又道:“自是抵赖不了,当初的先生可是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明明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这个人小时候教导她,了解她的小脾气小心思,长大了心疼她,又是操碎了心。
不禁让她想起当年的他来,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还真让当初的她觉得这先生不会生气呢。
当初,父皇给她们兄妹三个找了新得先生,云妡柔和小妹两人倒是无所谓,一个无论谁授课都会乖乖听,一个无论谁授课都是透明人。
云殇奕他就不一样了,一副拽拽得样子,脚踩金底鞋,身着金丝线,行为张扬怪异,无论是什么样得先生他都看不起。
当日一早,他就想好了要捣鬼,在先生坐的位置上洒上水,屋檐上也挂着个木盆,里面少说半盆水呢?
“咱们这样不太好吧!?”小远安怯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看着大哥做那些机关,低声说着。
“……”小远宁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微眯着眼看着他的一番造作,实在是搞不懂这样做有什么好玩的?
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嘛!?分明就是很无聊的游戏,那个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是个男的都这么幼稚?!
后来发现幼稚无关男女,也无关年纪大小,谁都可以在自己的舒适区幼稚。
“是不好,可不是我们不好,是他不好。”小远宁也很无奈,但更不能直接阻止,否则一定会被他针对。
那个时候,她还在想,也不知道新来的先生是不是又是个老人家?!老人家怕是禁不起云殇奕的为难,心里默默的为这新来的先生担心。
岂料那日出现的是个年轻少年,比他们都大不了多少,那一日谁都没想到这人就是她们的先生!!
想起那时,她们等了许久都不见先生来,等到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水中行舟,就那么水灵灵的泛舟而来,头上还带着渔夫的蓑笠。
“诸位殿下可要泛舟远游!?”闻笙闲就那么直接的站在船上,对着屋内的三人喊道:“不如一道游湖,共赏这池中风光!?”
这个样子出场的先生,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几个人当时都傻眼了,趴在窗台看他。
水光泛着盈盈的彩色,就那么如同神仙落凡尘一般,出现在她们这群小孩面前,那个场景她到现在也还记得。
云妡柔把玩着他的手指,有几分庆幸的说着:“幸好你没有进屋,不然要被浇一头的水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做了机关!?”
“不知,我确实只是不想在屋内授课,又适逢夏日,池中莲花开得正好,便想邀你们泛舟游湖罢了。”闻笙闲老实的回答,说着似是能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样子的你,还真是满足了我们对外界的幻想,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以至于后来,云殇奕都没再整他,天天想着怎么让他带着大伙出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那日看到了什么?!”闻笙闲挑眉问着,不等她回应就说了出来。
“我看到三个小孩从屋里出来,一个忿忿不满不愿正眼瞧我,一个怯怯闪躲下意识低头看水,只有你不闪不躲仿佛看得入迷。”
“我哪有那么痴痴的瞧你?!你别太自恋了!!”云妡柔拒不承认,蹙着眉头说着,伸手打理他有些散乱的碎发。
闻笙闲言辞认真,一口咬定说道:“你有!!”
云妡柔立刻否认:“我没有!!”
闻笙闲锲而不舍的再道:“就有就有!!”
云妡柔无奈说不过,只好气呼呼的骂他:“幼稚!!”
闻笙闲答:“你也幼稚!!”
……
话外音:拿来吧你
云妡柔盯着某处暖烘烘的被子:“这么冷的天,我都要冻死了,你好意思只给自己盖着被子嘛?!拿来吧你!!”
闻笙闲无奈松手道:“我……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