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到!”人群中,突然就有面具人齐刷刷站起来,他们取下面具,扔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变出宝剑,执剑站立,犹如地狱而来的罗刹。
原来禁卫军就隐匿在人群里,可进场时明明得通过严格检查,他们如何混进来?又如何藏的武器?
不过,现下追究这些,毫无意义。
沐逍遥此刻脸色灰白,喃喃道,“三百多禁卫军,怎么可能?”
大猛瞧不上沐逍遥,脸上表现得明显,反正沐逍遥蹦跶不出水花了,大猛不介意在沐逍遥临死之前,好生气他一回。
“怎么不可能?我家将军用兵如神,战功赫赫,您以为‘杀神’的名号是花银子买来的虚名,那是我家将军用命拼搏回来的。”
“沐家主,您不懂。”
“沐家主,您是井底之蛙,只瞧得见巴掌大的天空。但我家将军是雄鹰,翱翔于天地之间。您和我家将军,本就不同”
大猛还说了什么,沐逍遥听不见。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心口处堵得慌,将要窒息。
沐逍遥看着大猛的嘴,一张一合,不停地翻动,他想要撕烂大猛的嘴,或者怒吼一声,命令大猛闭嘴。
沐逍遥不蠢,这时已反应过来,自己忙活着挖陷阱,却不知连盛和林浅意早已在他的陷阱周围,挖了一个更大更深的陷阱。
“哎呦,沐家主这是要去哪里?做了亏心事,想逃跑了之?”大猛的手看似随意搭在沐逍遥的肩膀上,唯有沐逍遥自个儿感受到千金重量,压折了他的腰。
“我我只是去如厕!”沐逍遥拼命压制心里的慌乱,万万没想到,连盛早有部署,看来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如厕?沐家主这般着急?”大猛的手里多了一只空瓶子,“奴才侍奉沐家主如厕。”
这时,狩猎场上原本躺在地上的死尸,复活了。他们站起来,取下狗面具,撕成碎片,扔在地上,再狠狠踩到尘土里。
“阿祥?”
“阿里?”
“土财?”
“原叔?”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人名,人群里响起一个接一个惊呼声。
有一名胆大的妇人站起来,冲到栏杆处,死死抓住栏杆,待真正看清楚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后,再也控制不住,哭喊道:“阿祥,你活着,你还活着啊。”
“呜呜呜,阿祥你这个冤孽,你活着你不回家,你让我在家里日夜以泪洗面,为你守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沐家管事说你们打鱼遇到暴雨,船翻了,一船人都葬入鱼腹,尸骨无存啊。”
“可我偏不信,阿祥你水性好,求亲时送我的珍珠头面,就是你入海寻来的珍珠。你力气大,去山林赤手空拳打死一头野猪扛回家”
有了妇人开头,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栏杆,亲人死而复生,唯有痛哭,方能发泄心中的情绪百分之一二。
“放行!”禁卫军打开闸门,妇人哪里顾得礼仪,冲过去紧紧抱住自家男人,一下又一下捶打,嘴里一遍又一遍喊着“冤孽”。
“本将军奉皇上密旨办差,所有人原地不可动,违令者军法处置。”连大将军目光所到之处,一片安静。
先反应过来的人已发现,狩猎场的出口处,守着禁卫军。
奴性存于骨血之中,圣县百姓先前觉得沐氏一族就是他们的天,沐逍遥是无所不能的神。可他们骨子里更畏惧皇权,哪怕穷其一生没见识过皇权的威力,也不妨碍皇权奴役着他们。
“祭圣节传承百年,可谁去翻看过最早的祭圣节日志,谁知道真正的祭圣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