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鸭子嘴硬,大猛心里怼了一句,嘴上回应道:“将军说得是。”
明明是一句寻常的话,此刻连盛听在耳里,格外刺耳。
他的目光凉嗖嗖扫射过去,恨不能舀一碗浆糊,糊住大猛的嘴。
灵堂里。
姜老王妃坐在轮椅上,目光盯着黑漆漆的棺木,眼里的哀痛满溢。
人生啊,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离她而去。不,来安郡主不仅仅是她的亲人,还是那个人存在的证明啊。
若不再拥有念想,她该如何活下去?
多么残忍啊!
“姜老王妃安好。”林浅意没空陪姜老王妃伤春悲秋,她来,就是奔着解决麻烦。
很显然,充满敌意的姜老王妃,就是林浅意的大麻烦。
“安好?”
“请连少夫人告诉本妃,如何安好?来安郡主乃本妃的干女儿,丧女之痛,少夫人懂吗?”
“哦,本妃忘了,连少夫人没生育过一儿半女,自是不会感同身受了。”
姜老王妃一开口,便是噼里啪啦一连串质问,字字句句带尖刺,毫不掩饰的敌意、恶意。
来安郡主的死,姜老王妃肯定会把账算在林浅意和连盛的身上,不知是打算鱼死网破?还是报杀女之仇?
“姜老王妃这般质问,恕我愚钝、惶恐,不知该如何回答,您能满意。”
“不如我去问问我家将军?再请将军入宫问问皇上?或许皇上能回答您的问题,且皇上给出的答案,您会满意呢。”
林浅意果断搬出两座靠山,连大将军和皇帝。姜老王妃想先发制人,给她一点儿厉害瞧瞧,也得看她是否愿意。
人善被人欺,这世间通行的硬道理,就是欺软怕硬。
若比身份,姜老王妃乃皇族,比她尊贵。若比权势,姜老王妃的姜王府不过外面华丽、内里空虚。将军府才是手握实权,皇帝信任的重臣。
姜老王妃若冤枉她以下犯上,她就状告姜老王妃倚老卖老。
连盛身为男子,在姜老王妃的面前拉不下脸面,又不能把姜老王妃怎样。
同为女子,有什么不能闹的。姜老王妃想闹,林浅意就陪着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人尽皆知,无法收场。
“皇上?”
“连少夫人好大的口气,你以为皇上是村里的里正,家长里短琐事都能去烦扰?真真是不知所谓。”
姜老王妃虽训斥着林浅意,但明显底气不足。她自然知晓,皇帝定论的事情,当真再闹得难堪,就是抗旨了。
“姜老王妃教训的是。”林浅意顺着姜老王妃的话回答。
“不过,来安郡主的枉死,由你而起。若不是你当街与来安郡主起了争执,连大将军也不会失手误杀。”
“连少夫人,于情于理,你得为来安郡主披披麻戴孝、执幡。只有这样,本妃才会原谅你这个杀人凶手。”
披麻戴孝?执幡?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这才是姜老王妃的真实目的。
姜老王妃这是羞辱她?还是羞辱连盛?
还有,谁稀罕姜老王妃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