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自然没有资格入宫觐见皇帝,还是连盛和府官大人好生劝说一番,再加上府官大人拍胸脯表示,将百姓的证词如实奉至。
可架不住百姓的热情,硬是将连盛护送到宫门口,还自发地陪着林浅意,在宫门口等候结果。
君皇殿。
连盛和府官大人齐齐跪在地上,府官大人将来安郡主之死的前因后果,如实叙述。
“是意外?误杀?很多百姓自发作证?”皇帝一连三问。
“回禀皇上,是意外。当时情况紧急,臣不知是来安郡主,也不知她手里攥着金簪。是臣的错,请皇上治罪。”连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回答。
“来安任性太过,便是她的报应吧。本皇对不住萧山王,待本皇百年之后,会亲自向萧山王道歉。”
皇帝一锤定音,偏袒连盛,将来安郡主的死,归结于一场意外。皇帝金口一开,宗室自然不能在明面上给连盛难堪,但连盛这回,算是彻底将宗室得罪死了。
也有一些想得长远的朝臣,借由来安郡主的死,更认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皇帝对连大将军的信任、倚重,无法超越,难以动摇。也有一些朝臣真心为连盛担忧,帝心难测,不知将来有一日皇帝会不会借由来安郡主的死,来个秋后算账。
连盛误杀来安郡主,皇帝不治罪,却下旨由他负责来安郡主的大丧事宜,并罚一年俸禄,算作对来安郡主之死的补偿。
杀人凶手为受害者举办丧事?
幸好,连盛不算真正的杀人凶手,来安郡主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
说来也是讽刺,不知此刻躺在棺木里的来安郡主听到这一道旨意,会不会气得还阳,从棺木里爬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林浅意站在门口,她一边等连盛,一边胡思乱想着。
她细细回想了事情的经过,越想心越惊,心越凉,心越不安。是她太敏感,还是她又陷入猎人提早布置的陷阱里。
一连几日,连盛忙的不见人影。
这一日,林浅意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就撞见“守株待兔”的婉晴姨娘。没办法,躲都躲不过去。
“少夫人安好。”婉晴姨娘近些日子总是堵不到连盛,心里着急的不行。
这不,好不容易打听到连盛要出门,她赶忙对镜贴花黄,匆忙打扮一番,扭着腰肢赶到门口,势必要堵住连盛。
不曾想,又遇见林浅意。
“少夫人这是要出门?”婉晴姨娘瞧着林浅意的打扮,一身素净,完全没有嫡妻的贵重风范。
“少夫人莫怪妾多话,您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代表的是将军府的体面、将军的脸面,您这般模样出门,定会被贵人们笑话。”
“妾知少夫人不在意,可让将军丢脸,总归不大好。妾一心为将军着想,便忍不住多嘴说几句,还望少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婉晴姨娘在心里冷哼一声,难怪花桃姨娘能在将军府耀武扬威多年,连儿子都生了出来,有林浅意这般无能的嫡妻,就是滋养妾室野心、贪念的温床。
“婉晴姨娘挺有自知之明,你呀,确实多话。”林浅意一开口,就将婉晴姨娘的阴阳怪气,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嫡妻教训妾室,天经地义。再说,嫡妻的谱,不摆,浪费。
“妾一片好心好意,和少夫人说一说实话罢了。少夫人不乐意听,就当妾没说过,何苦咄咄逼人呢?”
婉晴姨娘羞的满脸通红,只怕今日之后,将军府就会传出闲话,说她多嘴多舌,和那市井长舌妇一般下贱行径。
“我也多说一句,婉晴姨娘是妾室,就该有妾的觉悟,不该操心的事情,莫操心;不该说的废话,莫胡说。”
“来安郡主大丧,我和将军去王府吊丧,婉晴姨娘觉得,我这一身素净,不合规矩?我应当如何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