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的手指抚上脖颈,伤口该不会裂开了吧,为何突然痛得厉害?
她的心,凉到绝望。
连盛眯了眯眼,此刻,他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小人儿说:你赶紧解释呀,误会一旦形成,再想说清楚就难了。
只要你说白日里的刺杀,你完全不知情,你不过是看透对方的布局和目的,顺势而为。
再说,那个人的心思飘忽不定,是杀林浅意,还是留下林浅意的性命?他说不准,更猜不准。
他心里不愿顺那个人的安排走,可他别无选择。他的苦衷,林浅意不懂。但如果他说了,或许林浅意会理解他。
另一个小人儿冷冷质问:你在意林浅意的想法吗?你在乎林浅意的感受吗?
你看,她受伤了,可否心疼?她被刺客威胁到性命时,你可否害怕?若有,你就对不起那个人,你就违背了誓言,违背誓言者,死无葬身之地。
若没有,大可不必和林浅意废话。
气氛冷掉。
林浅意在等连盛的答案。他不回应,她执拗地盯着他的眼,亦不再言语。
她心想,小样儿,跟我僵持吗?让你瞧瞧姐的厉害。
许久过后,万年不变的清冷声音冰凉凉响起,“巧玉儿侍奉你日常可以,但她不会武功,就是跟着大猛学,也只学到皮毛功夫,若遇到贼人,她反倒是累赘。”
“还是让大猛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危。”
这便是他给予的答案了,他给予的补偿了?
林浅意拒绝了连盛的好意,不,应该说,拒绝了他的施舍。她的性命,还是由自个儿负责来得稳妥些。
“大猛?将军真是舍得啊,我受宠若惊。只是”
“我如厕时,大猛能跟着?我更衣时,大猛能看着?我安眠时,大猛能陪着?”
“若将军觉得无妨,那我的安危就拜托大猛了。”
连盛惊愕,他头一回见识这般生猛的拒绝方式。
殊不知,正站在门外尽职尽责守岗的大猛,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宝剑,身子一软几欲栽倒。
这少夫人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林浅意,你莫过分。”连盛明明知晓林浅意在生气,也知道她在气什么,可他无力解释,更无力安抚。
“过分?白日里才经过一场恐怖刺杀,说来我也是算是走一遭阴曹地府又还阳的幸运儿。”
“将军要我怎样?学着婉晴姨娘的做派,对您笑颜如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一番?”
“请将军恕罪,我没那个心情。将军气了,恼了?不如再杀死我一回?”
林浅意的目光未从连盛的眼移开,不管他的目光在何处,她都直直盯着他。
他是杀人凶手,差别在于直接真凶,或者帮凶。若她不狠狠闹这一回,只怕连盛不放心,那个人要弄死她的欲望更浓郁了。
她和连盛之间,不算撕破脸皮,只是让旁人瞧见他们的关系已闹僵,僵的不能再僵。
连盛叹了一口气,“林浅意,你想如何?”
目的达到,林浅意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所求,“逍遥阁!”
“我要去逍遥阁,我需要借将军的枫叶玉牌一用。”
另一边,思晴公主在城南驿住下后,开始琢磨今日连大将军的救命之恩,她是不是该考虑当以身相许,来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