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男人比女人冷静、理智。林浅意恍然明白,她一时得了意忘了形,要执行她的谋算,必须得和连盛配合行事,方能事半功倍。
“将军这般自信?”林浅意挑眉道。“将军府的后院里,美人众多,大多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这里面,有太子殿下的棋子,也有皇后娘娘的棋子,将军就不担心我被棋子悄无声息害了去?”
林浅意在试探,也是变相知会连盛一声:她不是一颗软柿子,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不管是谁,敢生害她之心,有伤她的行为。她必举起匕首,对准那人的胸口,直刺回去。
果然,他们之间已渐渐生出默契。
“后宅的人和事,新秀最清楚,她会听你的命令行事。林浅意,你能不能在将军府活下去,过得好与不好,得凭你的本事。我不会闲到理会这等琐事。”
一个明着试探,一个直接回答。连盛冷哼一声,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进了风月楼的大门。
“大猛,你家将军去风月楼做什么?寻欢作乐吗?敢情他是饿死鬼投胎,长了一只无底洞的胃,永远吃不饱,填不满?”林浅意的语气,很不好。
她刚刚转晴的心情,转瞬乌云密布,即将倾盆大雨。怕是连她自己未发觉,她生气了,在生连盛的气。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酸痛感。
“回禀少夫人,将军今日去风月楼,是和头牌冷花姑娘相约,为她赎身的大好日子。”
大猛是个非常不会说话的钢铁直男,林浅意鉴定完毕,净说实话,撒个善意的谎言都不会,真笨!
好吧,大猛果然蠢笨,越说越错,越描越黑。
“大好日子?风月楼的头牌叫冷花姑娘?大猛,你家将军好生厉害呀!”对于女妓来说,日日小心翼翼陪笑卖笑,等的就是有朝一日有幸遇见怜香惜玉的良人,为她赎身,救她出火坑。
“呵!可不就是大好日子嘛!”林浅意笑的一脸明媚,刚刚欢愉后残留的潮红,更添几分勾人心魂的美。“风月楼头牌冷花姑娘啊”
按照常理,再宽容大度的嫡妻,亲眼瞧见夫君进出风月楼这等不干不净的地方,能笑得出来才怪。
偏偏,林浅意不仅笑了,还笑得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大猛惊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差点栽下马。
“大猛呀,我担心将军没拿够银子,我这就给将军送银子去。”
“大猛,你将马车停在下一条街尾,莫让有心之人瞧见,不然那些人以为抓住将军的把柄,大肆传播,令不明内情的皇上误会,百姓也会跟着舆论以讹传讹,说咱们将军啊,是沉迷于女色的草包将军”说罢,林浅意已下了马车,扭动着腰肢,进了风月楼的大门。
身后,留下愣神的大猛,他一时搞不明白,少夫人是处处为将军着想,还是在变着花样骂将军?
不行!
大猛摇晃了一下脑袋,他还是得赶紧将少夫人说的话,一字一句禀告。至于少夫人是关心将军,还是骂将军,由将军自个儿分辨去吧。
大猛想,他一个护卫,操哪门子心。还是先听少夫人的话,将马车停到下一条街尾,不能让皇上、百姓以为,威震长安国的大将军竟沉迷于风月楼头牌的温柔乡。
林浅意前脚刚跨进风月楼的门槛,就感觉腰肢一紧,狠狠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接着便瞧见腰肢上多了一只男人的肥手。
“美人儿今儿这身装扮,三分贵气,三分端庄,剩下四分啊,是遮不住的风骚。哈哈哈哈本王喜欢!本王太喜欢了!”
满身酒气,眼神迷离。
污言碎语,嚣张至极。
林浅意似乎没听见那句显摆身份的“本王”,一脚踢向醉醺醺男人的裤裆,快准狠,一气呵成。
“啊”男人捂住裤裆,跌坐在地上,嚎叫的惨烈,“啊”
“痛死本王了!”
“啊啊”
“来人啊,抓住那个贱人,当着本王的面,剥光衣裙,大卸八块!啊啊”
实在是太痛了,排山倒海的疼痛袭来,男人受不住痛,当场尿失禁,“请太医啊!太医”
林浅意瞧着地上的男人,丑态百出,又想笑,又害怕。她这一脚踢过去,用了十成力气,估计将一位尊贵的王爷给踢成了废人。
完蛋了!完蛋了!
这下,闯大祸了!
“将军救命啊!有坏人要谋色害命!呜呜呜”林浅意反应极快,提起裙子就往二楼冲,她刚逼问过大猛,风月楼头牌冷花姑娘的香房在二楼第一间,这个时候,连盛应该还没脱衣裳吧。
林浅意一边脑子飞速思考,一边跑得飞快,接着,一头撞进男人坚硬的怀里,撞的她的头好痛。一抬眼,林浅意拍了拍心口,“将军,救命啊!”
“林浅意,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连盛站的位置刚刚好,一眼就瞧见一楼厅堂地上那位王爷的惨状。
当然,那位王爷的鬼哭嚎叫,响彻风月楼,惊吓到正在忙活的恩客们,齐刷刷身子一抖,差点出大事。
“林浅意,你你做了什么蠢事儿”连盛开口就是训斥、质问,他黑着一张脸,如何也没想到林浅意竟敢闯风月楼。谁家夫人会闯风月楼这样的地方?
林浅意本能地往后退一小步,好吧,就算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里是二楼,连盛万一不凑巧的脑子一浑,将她推下去,抵消那位王爷的怒火,也是有万分之一可能性的。
连盛还有个臭毛病,一动怒就嗜好捏人手腕,可怜林浅意的手腕处,红痕未消,又添新伤,痛的她在心里一边直骂娘,脸上还得挤出足够暖,但不失楚楚可怜的笑容。
“如将军所见,那个肥男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妾身。妾身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岂能被旁的臭男人玷污。”
“所以所以,妾身受到惊吓,只顾得挣脱、逃跑,也不知怎地就轻轻地踢了那混蛋一脚,堂堂一个大男人咋柔弱成那样,不过踢了一脚,就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羞死个人了。”
“将军,你说?”林浅意指着地上的肥男人,说出的话气死不偿命,“该不会该不会他在风月楼欠了银子,好趁机讹诈银子吧。将军,妾身妾身好生无辜啊,求将军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