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景对沈岁檀的感情确实是偏执的。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可以为沈岁檀去死，只要她一句话。
他也能意识到，这不正常，他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幼稚偏激的想法？
可他控制不住这种念头。
他自暴自弃地想，这可能就是遗传吧？这基因来源于他那个为爱自杀的母亲。
沈岁檀今天分析的很多内容，都很有道理。关于他为什么偏执、关于他们应该理清楚什么样的才是爱情……
但霍承景没怎么听进去，他只抓住了重点，可以一起探索。
如果能一切回到原点，什么都不重要了，包括那个孩子。
但沈岁檀接下来又说，但是在找到结果之前，就先不要在一起了。
霍承景猛地看向她。
他忽然感到委屈，这种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像一条被她牵着绳子的狗。
她让他往前他就往前，让他停下他就停下，让他往后他就往后。
他是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但事实是真正掌控着他们关系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自己。
然而，他能怎么办呢？
他爱她，是不争的事实，是现阶段，他无能为力去改变的情感。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沈岁檀，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哪怕你是在玩弄我，我也认了。”
沈岁檀没有回避他的视线，“我没这么无聊，就算前一段时间有暂时吊着你的想法，也并不是出于恶意。”
霍承景笑笑，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我在吊着你了。不过，我也猜到了你会看出来。那我就再跟你道一次歉，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好，我接受。”
只要能重新开始，成为浮萍，随水而动，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晚上，霍承景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照在他黑色的眸子里。
他又收到了沈岁檀的短信，这是从沈岁檀家回来后，收到的第二条。
第一条说：“你二叔那边的调查如果有了进展，麻烦你可以跟我说一说。”
霍承景给她回复了条，“好的。”
沈岁檀没再随时回复，到了晚上才发来一条，“谢谢。”
发来的信息带着一点陌生的拘谨和客气，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感。
霍承景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似乎透过这几个字想象着沈岁檀发消息时的神情。
他转身走向书房，坐到宽大的桌子前，开始忙碌。
工作的时候他一向是机械而高效的。
只要不涉及沈岁檀，他是如此的成功，永远雷厉风行、运筹帷幄。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自嘲，为什么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变成了一个敏感多思的孩童。
可能真的是因为年少时的创伤。
司舜周六上午回来，沈岁檀和沈夕岚没告诉他真实的情况，只说是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