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漫天星辰的夜晚在城市里其实并不常见,但是今天却难得地遇到了。
沈岁檀让司舜拎着菜先过来。
自己和霍承景拎着两盒饼干到许家来时天已经黑了。她之所以这么晚才来就是为了偷个懒,省得让她陪蓓蓓写作业。
结果这会儿过来,那条大黑鱼还没杀。
许德庸激动又显摆地说:“特意等来,让你们看一眼这鱼再杀的。大吧?”
“大!大!”沈岁檀很给面子地给他竖大拇指,“你从哪儿钓的?”
“东边那条护城河。”
“不禁渔吗?”
“禁捕不禁钓。”许德庸说:“我跟你说,这个黑鱼可凶了,人称水中老虎,钓它有很多技巧……”
许德庸开始大谈特谈钓鱼的知识。
曹慧从厨房跑出来拍打他,“干什么呀?就会耽误事,现在可以拿去杀了吧?”又对沈岁檀说:“你们先坐会儿,其他菜都已经弄好了,鱼弄一下就吃饭。”
沈岁檀最后还是没逃得过给蓓蓓交作业的命运,她小声问缩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司舜,“你早来了半天,没把她作业教了吗?”
司舜生着闷气说:“我教不会。”
蓓蓓明明是个小学生,数学却出奇地难教。她在学习上的脑回路和沈夕岚有点像,一根筋,一旦走错方向,就很难将她思路掰回来。
大多数题目,是她自己做出来,虽然效率不算高,正确率还可以。而做错的那部分,别人怎么教都是没用的,得靠她自己某个瞬间灵光一闪,忽然领悟。
沈岁檀教了她二十来分钟,一道题都没讲通,也有点想生闷气,招招路过的霍承景,把这位顽固的学生教给了他。
她自己跑阳台外面多清闲去了。
夏天的夜晚有些出奇,好像太阳的光还没散尽,月亮和星星就迫不及待地冒出头。这样复杂的光线下,万千事物都染上了昏昏沉沉的亮。
没多久,霍承景也过来了。
沈岁檀问:“你也教不会?”
霍承景说:“她不让我教了。”
“她把三个老师都淘汰了。行吧,原是我们不配。”
许家住在三楼,而且没有封窗,楼下的草坪,会比在家里看更清晰。
借着月光和星光,沈岁檀指着楼下某处说:“看,那儿也有只猫。”
霍承景看过去,确实有只猫,而且因为听到动静正抬头看着这边。
沈岁檀冲人家摇手,组织了一下语言:“呃……嗨,你好,一个人呐?不对,一只猫啊?”
那猫一脸防备地看着她,表情又冷又凶。
沈岁檀尴尬地跟霍承景说:“它看起来像是要打我。”
“你可能妨碍它约会了,刚才下面有两只,母猫被你的动静吓跑了。”
“是吗?”沈岁檀连忙跟那猫道歉,“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