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脚步轻快的出了办公室,先一步坐进副驾驶。
高毅松紧跟着上来。
“雪天路滑,慢点开。”
“好。”
吉普车调了个头,离开场部大街,行驶在茫茫雪原上,路两旁目之所及,一片雪白,白的刺眼。
谭小絮趴在窗玻璃上,不断用手套擦拭玻璃上的水汽,欣赏窗外的雪景,感觉苍茫无边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只剩他们这一辆小汽车、孤独的行驶着。
那种天苍苍野茫茫的荒凉寂寥,让人内心格外宁静。
她转过头,看着身旁开车的人,见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了一顶貂皮帽子,高挺秀气的鼻梁下,鼻尖被冻的微微发红,唇边缭绕着一团白色霜气。
察觉谭小絮在看自己,高毅松目不斜视的问: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
“想好了。”
“说吧。”
“你下车,下车我告诉你。”
高毅松笑笑,看到前方路边一片平坦的空地,放缓车速,打着方向盘。
吉普车平稳的停在那片空地上。
谭小絮抢先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
狍皮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声。
空旷的雪原杳无人烟,雪地上只留下松鼠和野兔的脚印。
谭小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看到旁边一棵树,大冷天的,树上居然停着一只鸟。
她弯腰,双手拢起一大团雪,团成一个雪球,抓着雪球,朝那只鸟扔了过去。
还没扔到,雪球就掉了下去。
但那只鸟察觉到威胁,还是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鸟:你礼貌吗?)
高毅松跟到身旁,笑着看她团雪球砸鸟的举动。
谭小絮还没玩够,指了指还残留着一片树叶的树枝:
“信不信我能砸中那个树枝?”
“不信。”
“打赌吧,赌五毛钱的。”
“好。”
谭小絮再次团了个雪球,这次团的更结实。
拿着雪球,瞄准了好几秒,然后狠狠抛了出去。
雪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居然真的砸中那根树枝,把树枝砸的微微摇晃。
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也终于忽忽悠悠的往下飘。
“耶,打中了!”
谭小絮兴奋的指着摇晃的树枝大喊。
高毅松抬手鼓掌,手套拍在一起,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厉害!”
谭小絮终于玩够了似的,把注意力转移到高毅松身上。
雪后的天气里,两人的口鼻处都绕着雾气。
谭小絮望着淡薄的雾气里、高毅松那张棱角分明、略带苍白的脸。
“脆皮松,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听清楚了,我想要个对象!”
跟那天醉酒时的含糊相比,谭小絮今天说的清晰干脆、掷地有声。
每个字,都像支利箭,飞速而精准的射中高毅松的心脏。
原本无意识的呼吸,这时候变得 艰难起来,他需要很用力,才能把冷冽的空气吸进去,再吐出来。
最简单的呼吸,此时却用尽了高毅松全部力量。
见高毅松一动不动,嘴边的雾气变得浓重,谭小絮笑嘻嘻的问:
“有没有兴趣做我对象,以后我罩着你啊!”
一副大姐大的语气。
高毅松嘴边的雾气,霎时间消失了。
没有吸气,也没有呼气。
谭小絮发现他的异常,立马上前:
完犊子玩意儿,我是不是应该先学习急救再跟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