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头微微往后偏了偏，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高毅松迟疑着问：
“你应该需要个秘书吧？”
谭小絮终于又笑了：
“你要毛遂自荐？”
“我自认当秘书还是很合格的，我一人身兼数职，能当文书给你写文章，能当司机给你跑腿，能当警卫员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警卫员？你可拉倒吧，你一棵脆皮松，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听你这意思，是不需要我了？”
“……”
谭小絮没有立即回答。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高毅松觉察到不妙，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下：
“你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高毅松天都塌了。
“我怎么能不要你呢，只不过，我到场部的话，打算还继续用王秘书。”
高毅松直接收回手。
谭小絮不用看都能感觉到高毅松的失望，连忙回头，果然看见高毅松脸上就跟结了冰一样，两只手已经揣进裤兜里了，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死相。
谭小絮偏不上他的套，冷冷的问：
“怎么，闹脾气了？”
“我是哪里不如那个王秘书吗？”高毅松耿耿于怀。
谭小絮想再逗他两句，但想到他这个人记仇，又小心眼，万一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谭小絮这才开始哄他：
“王秘书哪能跟你比？根本比不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棒的秘书，没有之一。”
谭小絮发现高毅松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往上翘了一下，随即又被他压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我当你秘书？”
谭小絮耐心解释：
“正因为我看重你，才把你留在连队，咱俩要是都走了，连队交给谁？
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再说，我要是带你走了，新场长带着新秘书，到了场部两眼一抹黑，干啥都抓瞎，我还不如先用着王秘书。
还有啊，当分场场长的秘书很忙很累的，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可能要到处通知消息，跟各连队打交道，田间地头到处跑，整天忙到脚不沾地，我哪里舍得你吃那个苦？”
高毅松努力绷紧的嘴唇，因为最后那句话，最终没绷住：
“那好吧，我留在连队！”
“这才对嘛，我们高指导员多通情达理、多善解人意，来，再给我捏捏，捏的真舒服，正好我这段时间干活累的肩膀疼。”
高毅松抽出手。
两人又开始一边走，一边捏肩膀，丝毫不回避其他职工嬉笑的目光。
到了地里，继续收甜菜根。
托了巴坦的福，连大田里的人都知道谭小絮要当总场长了。
没办法，谭小絮只好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一遍，是二分场场长。
不是胜利农场总场长！
汤玉梅一开始听巴坦说她闺女要当场长了，还以为是巴坦又在信口开河，没有相信。
这会儿听到闺女亲口承认，真要去场部当场长，她是又惊喜，又有点担心。
惊喜的是闺女的能力得到充分肯定，当妈的当然开心。
担心的是，闺女那么小的年纪，能应付的来这么重要的工作吗？
这些年，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谁不到十八岁就当上分场场长的。
更别说女场长。
其他农场，倒是听说有女的当副场长，但那至少要三四十岁才能熬到那样的位置。
闺女才刚毕业工作不到两年，那么快走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她真担心有人会不会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