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全明看着来到身前的张恪清，笑呵呵的站起身：“张省长办公室的茶一定不错，我正好也口渴了，就去尝尝吧。”
在程全明跟着张恪清离开之后，许多人才围上了王维庆，王维庆也开始耐心的解答着一些未来会颁布的政策条款。
虽然具体的文件还没下发，但省里是已经同意了的，不过还有一些细节没定下来，比如对一些行业的补贴。
也有一些人直接离开了，他们在等程全明那边的消息。
办公室里，钟俊生泡了茶之后就出去了，程全明悠闲的端起茶杯，滋溜一口，有些意外的看着张恪清：“这个茶，很好喝。”
这种茶比他高价买的那些茶味道还要好。
张恪清笑着说道：“程总看来是喜欢茶的，这个是领导给的大红袍，我也不多，但如果程总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程全明端着茶杯：“还是不要让张省长割爱了，我喝其他茶叶也一样。”
他仿佛就是来喝茶的一样，继续慢悠悠的品着，完全没有问张恪清有什么事。
张恪清知道程全明在等他开口，他也没有摆出父母官的姿态，很平静的说道：“程总，我记得贵公司的产品在国内市场份额不低，也向国外出口了不少，是你们济市进出口的龙头企业，占比超过八成。”
“你们有着自己的进出口渠道，济市也帮你们在省里争取了不少的优惠条件，但你不想要更多吗？不想让你的公司变得更大？不想赚更多吗？”
程全明放下手里的茶杯：“张省长，其实公司太大了也未必是好事，盯着的人就变多了。”
“当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也是信心满满，一心想做成行业龙头，甚至做到全球行业第一。”
“我还记得我赚到一个亿的时候，我觉得想要什么都能买得到。”
“豪宅、豪车，那些珍稀的美食，我爱人喜欢的珠宝，我都唾手可得。”
“后来我公司又扩张了，我赚的更多了，但盯着我的人也变多了。”
“各种慈善活动都找我，要我捐款，还有一些人跪在我公司门口，逼着我捐款，政府也要求我公司雇佣更多的人，帮他们解决就业问题，而我也不太敢买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了，总有人说我是黑心的资本家。”
“如果不是企业还有许多跟了我多年的老员工，我其实都想把企业卖掉，直接退休算了。我现在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张恪清看着程全明，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程全明的一些抱怨，他倒认为是正常的，是许多企业老板都会经历的情况。
但程全明说想将企业卖掉，绝对不可能。
去年程全明的企业还在革新技术，听说程全明还又亲自去国外，签订了几个大订单，这样的人会不想企业发展的更大？
如果真的没什么追求了，为什么还担任着省民营企业商会的会长职务？
这是在等着他开条件呢。
张恪清给程全明的杯子里续上热水：“程总，你的钱真的够花吗？卖掉公司后，你每天干什么？不觉得太闲吗？你的子女同意你卖掉公司吗？”
“你说的那些情况，都是过去吧？现在还有人会逼着你捐款，强行往你公司里塞人吗？”
“你就真的不想做全国的行业龙头，甚至全球的行业龙头吗？”
程全明转动着茶杯：“张省长，我不敢想啊。省里还有一家国资的同行，也做电解铅、做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省里的相关矿山也都是他们的，我连全省第一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全国第一，全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