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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坐着轿子,一边往家走,一边就感到非常憋屈。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糜竺就感觉非常不顺。
先是一大批货物被黄巾军洗劫,紧接着亲弟弟亲妹妹下落不明,现在可倒好,直接与敌军扯上关系,一个处理不好,那可就是抄家灭族之祸呀!
“唉……”
糜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满脸的疲惫。
到了家之后,糜竺也没敢和家人细说,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随从,便从下邳城西而出,直奔彭城县方向而去。只不过糜竺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刚出城门不久,一个灰衣男子也骑马尾随而出,远远跟在糜竺等人的后面。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糜竺终于抵达了彭城,见到了彭城相薛礼。
“薛相国……本官奉命前来,要与韩浩庭见上一面,不知他现在何处?”糜竺态度比较客气的说道。
提到韩彬,薛礼便皱起了眉,带着几分抱怨说道:“昨天清晨,兖州军就在城外十里之处安营扎寨,但又偏偏没有攻城迹象,让下官着实苦恼!”
“没有攻城迹象?”听薛礼这么一说,糜竺也有点发愣。
难道这韩浩庭,真的无意进犯徐州?那他来徐州到底干什么呢?
罢了!既然他让我来见上一面,那见面之后,一切自然就会见分晓。
“薛相国,麻烦你派几名军士,随我一起出城,去兖州军大营见一见那位年轻的太守。”糜竺沉声说道。
“别驾大人,千万小心啊!那个韩浩庭,年纪虽小,但可不是一般人……”一说起韩彬,薛礼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恐,显然是被吓得不行。
“无妨,本官既然肯来,那就是带着必死之心。我辞去若有个三长两短,薛相国帮我收拾便可!请派人吧!”糜竺摆了摆手,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糜竺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薛礼也只能同意,便拨了一百兵马簇拥着糜竺出了彭城。
此番糜竺没有坐轿,而是骑着马,直奔十里外的兖州军大营。
“什么人!军营重地,外人莫入!再往前走,可就放箭了!”
大营辕门外,左右各五个站岗军士,见糜竺一行人飞马而来,立刻出声喝止。
“吁……”
听站岗军卒这么一说,糜竺赶紧勒住战马,跳下马来,紧走两步到了辕门近前,深施一礼,非常客气的说道:“徐州别驾从事,糜竺,奉刺史之命前来拜见韩太守,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糜竺?糜子仲?”
其中一个领头军卒脱口而出,颇为诧异的打量了糜竺几眼。
“正是下官!”糜竺的姿态摆的非常低。
“哦……原来是子仲大人!”是领头士兵的脸色一下喜笑颜开,变得非常客气,“我家主公有令,若是子仲大人前来,不必通报,直接入营即可!”
“子仲大人!请!”说着话,这士兵一挥手,辕门立刻打开。
糜竺有点懵了。
甚至都有些自我怀疑。
我之前……真的不认识这位韩浩庭吗?这待遇也太高规格了吧……
糜竺心里想着,便迈步走进了营中。
后面一百个随从也想要跟着进营,却被拦在了辕门之外。
“主公有令,只许子仲大人一人进去,其余闲杂人等,一律在外等候,不得靠近!”
这一些随从没有办法,只能等在辕门之外,眼巴巴看着糜竺消失在了众多营帐之中。
孤身走入敌方军营之中,饶是糜竺久历大事,心里也难免有些慌张,一路上垂着脑袋,不敢到处乱看,谨慎的跟着前面那位领路士兵,径直来到了中军大帐面前。还没等那领路士兵开口通报,中军大帐的帐帘儿突然间就往两边一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迈步走出来。
“哎呀呀,子仲先生,你终于到了,真是让韩某一阵好等啊!”糜竺还没来得及说话,韩彬就主动开口打了招呼。
虽然按照情形来看,这是糜竺到了韩彬的地头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因为是糜竺先开口打招呼。
但韩彬心里面明白。
就眼前这位糜竺糜大人,抛去一切世俗身份不谈,他最基本的也是糜贞姑娘的兄长。
糜氏兄妹父母早亡,那在这个长兄如父的时代,糜贞的婚事最后肯定要着落在这位糜大人身上。
真是要日后想和糜贞姑娘发生点什么,那么讨好眼前这位大舅哥肯定是没毛病的。更何况,这位未来大舅哥,还是历史上蜀汉集团的钱袋子。
刘备之所以能在无数次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依旧能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凭借得就是糜家的庞大财力。
你无论亏了多少,我糜家都能给你把这个窟窿填了!
糜竺就有这样的底气。
所以从哪方面来讲,和糜竺搞好关系,那都是利大于弊的。
既然好处那么多,那有何必摆谱呢?
可韩彬这么一下子,着实是把糜竺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