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嗖嗖嗖!”
一个唐山都士兵刚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水混合着血水,从嗓子眼喷了出来,箭矢射穿了他的脖子。
旁边的人一看,哈哈大笑:“你小子,还会戏法啊!”
话刚落音,另一支箭,戳在了他的左眼上!
“啊——!”
从肆意到疑惑,从疑惑到震惊,从震惊到恐惧,复杂的情绪转换之后,各营帐的八都兵听到了梦魇一般的嚎叫——
“劫营,有人劫营!”
这个发出警告的人,很是客观,他并不知道谁来劫营,但肯定是有人劫营!
紧接着,警报的锣鼓发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瞬间,唐山都一千多人酒醒了一半,另一半还没醒,脚步踉跄地跑了出来,纷纷捡起自己的刀枪剑戟。
唐山都指挥使赤裸着上身,从营帐中跑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桃红襦裙,这不是他的,是苏州城中请来的勾栏女子的。
“人,人呢?谁劫营!”
黑马带动疾风,长刀散发寒气。
一声暴喝:“大唐靖安使桂卿在此,本帅劫营!”
冲进来的,正是桂卿,他手中朴刀的锋刃划过,唐山都指挥使的脑袋在半空翻转几圈,滚入了自己的营帐,紧接着,里面传来女子惊恐的喊叫。
尸体没有倒下去,手竟然还举起来,挥舞着酒壶,做出抵抗的样子。
“它”以为那是宝剑。
桂卿手下,其实一共就五十多骑,而且,有马骑的,基本上都是队伍中的将官。
当官的身先士卒,士兵才士气振奋!
“杀,杀尽吴越鼠辈,哈哈!”
桂卿纵马闯入营帐,里面的勾栏女子,早就吓晕过去了。
朴刀往下一扎,挑起了唐山都指挥使的脑袋,在营地当中奔驰,为手下大旗。
“吴越贼首已死,首级在此!儿郎们,凭脑袋领赏,能不能发财,看你们自己的!”
这句话,从桂卿口中说出来,如同一吨鸡血,注入到“荡寇军”的体内。
岭南老百姓穷啊,穷怕了,但凡能挣钱的机会,绝对不放过。
“是唐军,唐军劫营!”
“娘的,唐狗敢来招惹俺们,找死!”
“杀光唐狗!”
一听说,竟然是南唐的军队来偷袭,唐山都的士兵瞬间就不怕了,在长期以来的“神话教育”与“忠诚教育”之下,几乎所有士兵都认为,南唐人就是孱弱的代名词。
但是,很快唐山都的士兵就发现不对劲,眼前这些唐兵,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野狼看到了绵羊。
吴越“八都兵”确实勇猛,打起仗来,也是真的不要命!
南唐“荡寇军”也不遑多让,既然你的命不要了,我要!
那都是钱啊!
勇则勇矣,仓促上阵,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闪击唐山都,第三步,进行“斩首行动”,当众人听说指挥使的脑袋被砍掉之后,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反观桂卿,实现部署十分严密,计划执行一丝不苟——
第一,杀人,中路军三百人正面冲营,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随后,右路军从两翼潜入,压缩敌我双方的作战空间,逼迫唐山都的士兵,只能短兵相接、白刃相博!
第二,放火,桂卿没有带补给,连盔甲都没带多少,有限的运输能力,全都放在了烈火油、燃烧罐、桐油等易燃物之上,“放火队”只要见到能烧的东西,都不放过,唯独留下了粮仓。
第三,拦截,“闪电战”的一个特点,就是给对方造成极大恐慌,让敌人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选择暂时撤退,而唐山都撤退的方向,就是阳山,打算进入密林之后,再做打算。而左路军事先就封锁了道路,布置下了箭阵!
一句话,必须全歼!
深夜的火光,直冲天际,姑苏台上的私塾先生,看到的只是第一幕。
林仁肇一直在等,直到斥候来报:“阳山火起!”,这位南唐悍将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亮之前,攻占长洲全线,有违将令者,军法从事!”
马崇义、谢彦、卢绛三人齐声答应:“谨遵将令!”
“出发!”
必须要快,天亮之前拿不下来长洲一线,桂卿这个“老愣头青”,就该骂大街了。
【书中也过节,现实也过节,只愿过节好,华夏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