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扬起唇角便笑了,心里默默地道:宝贝儿,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照顾你,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和我一起,乖乖地等着爸爸一起回来,好吗?
心里默默地说完这一段话,严晚晚看着自己的肚子又是一笑,然后起身,准备把碟子和杯子拿到楼下厨房去。
只是,她才站起来,便一阵眩晕袭来,紧接着双腿一软,她又跌进了沙发里。
她这是怎么啦?
严晚晚努力抬了抬似乎在打架的眼皮,想要强打起精神来,可是,大脑的意识,却渐渐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她努力想要保持清楚,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大脑却已经不受了自己的控制。
最后,在仅剩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她听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的声音。
侧头,透过明净的玻璃推拉门,隐隐约约中,她分明看见,蓝岚朝她走了过来。“妈………妈不要动我的孩子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
最后的声音还没有说出口,黑暗袭来,彻底包裹了严晚晚,她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蓝岚走到阳台,昏暗的光线下,严晚晚眼角那颗悬着的泪,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伸手过去,她擦干严晚晚眼角的泪水,怜惜地轻先严晚晚柔软的长发,眼里,瞬间氤氲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晚晚,别怪妈妈,你才19岁,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全部毁在了这一个孩子的手里………”
………
翌日,严晚晚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头顶,是白的晃眼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就那样大开着,强烈的光线一束束,炫耀着张牙舞爪地照射进严晚晚的眼球,让她相当不适地赶紧眯起了双眼。
微微侧头,还是白色的墙壁,还有嵌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两张咖啡色的单人沙发,原木色的小茶几,原木色的衣柜。
再近一点,是一个原木色的床头柜,然后,是一个打吊针用的挂杆,挂杆上,还挂着一瓶药水,药水正一滴一滴往下滴。
顺着那药管子,严晚晚的视线一直向下,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扎着针的手背上。
她动了动手指,那是她的手背。
这是在医院?
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就躺在医院里了?
严晚晚动了动,然后双肘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来。
可是,她才动,下腹处,便有一种强烈的痛感传来。
那种痛感,很奇怪,从未有过。
她不敢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愣了愣。
下一瞬,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立刻便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去摸自己的小腹。
当手心落在小腹上的那一刻,掌心下那已经令她熟悉的坚硬触感,却忽然找不到了。
她一慌,捞起身上的病号服,去看自己的肚子。
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完全平了下去,跟四个月前一样,平坦的没有了任何怀孕的痕迹。
不,不,不………
严晚晚摇头,拼命摇头,眼泪瞬间滑了下来。
她用手,用力去摸自己的肚子,去按,去找………
可是,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平坦的小腹下,她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呢?
泪水片刻便彻底模糊了双眼,严晚晚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力按,用力找,可是,除了那传来的一阵阵痛意,她什么也按不到,找不着。
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蓝岚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出现在了门口。
严晚晚抬头望去,泪眼模糊中,她哭着泪流满面地开口问道,“妈,我的孩子呢?”
蓝岚看向她,心弦猛地一颤,微怔在了门口。
“妈,我的孩子呢?孩子去哪了?”“晚晚。”
蓝岚眉心骤然一蹙,大步过去,伸手将哭成泪人的严晚晚抱进怀里,哄着她道,“晚晚,你还小,等以后你结婚了,嫁人了,你想生多少孩子都可以,那时候妈妈一定帮你养孩子,好不好?”
“不………”
严晚晚忽然像是一头被触到逆鳞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然后猛地用力,一把推开了蓝岚。
因为极度地用力,手背上扎着的针管被拔了出来,有鲜艳的液体,立刻便在她的手背上蔓延开来。
蓝岚则是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严晚晚像是一头暴走的野兽,用身上所有的力气,对着蓝岚怒吼。
门口站着的女医生都被吓到,完全不敢进来了。
“晚晚,你听妈妈说。”说着,蓝岚又大步过去,抱住她,继续哄道,“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也不能要,我们以后再生,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严晚晚大吼,泪水像是汩汩的小溪般,不停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