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瞳瞳问的让我心碎。
我自认不是一个好妈妈，从她生下来就没有给她足够的陪伴。
我自己被仇恨充满，能给的爱很少。
但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的命。
我坐到她身边，摸着她稚嫩的小脸，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瞳瞳挣扎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乖乖由我抱着。
在我印象中，她打小就不太喜欢被别人抱，很多小孩子睡觉时要人抱着哄着，根本放不下。
林瞳瞳从不。
她自己躺在床上睡的特别香，能举动奶瓶的时候，她也自己喝奶。
小乐妈妈常跟我说这孩子好带的很，就是传说中那种来报恩的孩子。
我平时陪她陪的少，就尽量用钱来弥补，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所以她说转学，我也一口答应了。
但她说的，我给罗小骁当后妈……这个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瞳瞳，”我尽量说的让她明白点，“我不想给任何小孩当后妈，妈妈就是你的妈妈，任何时候都不会变。”
“那你跟那个叔叔……”
“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声音很低，很心虚。
林瞳瞳抬起头，似懂非懂看着我。
她眼睛又大又亮，瞳仁深邃，像两道幽深的小径，藏着冰冷，也藏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我的心猛然一紧。
这种眼神，难道不是……
“妈妈，你别勒我啊！”
我一惊，这才意识到刚才把她抱的太紧。
林瞳瞳逃开我的怀抱，坐到小桌子旁继续画画。
“妈妈，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转学？”
我定定神，“不就是因为罗小骁欺负人吗？”
“是。”
林瞳瞳看着我，“我读书读到一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一开始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老师给我讲了。”
我笑，“我们家瞳瞳都能看这么深奥的东西了？”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今天这件事之后，罗小骁会恨我的，他是个危险人物，尽管他暂时可能不会对我做什么，但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对吧妈妈？”
我一怔。
她笑起来，“妈妈，这就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摸摸她的头。
这孩子冷漠，早慧，过于成熟，有超出同龄人的心智。
她不屑于跟同龄人一起玩。
同龄人看绘本，她看典籍故事。
正常幼儿园的教育和老师根本无法满足她。
所以我花了大价钱，把她送进那个贵族幼儿园。
没想到，罗小骁竟是她的同班同学。
“妈妈，”林瞳瞳又拉着我的手，“还有一句话，叫先下手为强。”
“哦？”我一怔，“所以……”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先除掉罗小骁呢？”
我吃了一惊。
这孩子脸上显露的，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
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她说完这话之后就去柜子里翻出仙女棒，对着镜子比划。
童话世界里，这样就可以除掉一个人了。
我看着她，喜忧参半，一会儿觉得女儿是个可造之材，起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一会儿又觉得，她失去了儿童的纯真。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
我应该用更好的生活去弥补她。
如今能给我们更好生活的人，是罗湛。
然而我不能让罗湛知道瞳瞳的存在……
因为在他跟前，我始终伪装成单纯青涩的小白花。
昨晚是我装出来的第一次。
为了这早有预谋的第一次，我甚至做过手术，所以早上罗湛看到被单上那一抹红的时候，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可是这场游戏，我不能把女儿牵扯进来。
“瞳瞳，”我柔声对她说，“罗小骁留给妈妈来解决，罗小骁的爸爸，也是妈妈计划中的一部分。你不要打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