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连头都懒的转向他们 ,这一段时间,他早就把花公子和雪公子他们两人的脾性,掌握的一清二楚 ,这两人要是稳重了,他估计还会以为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经历过21世纪大爆炸的花芷,却是低头偷笑 ,只是在笑容在脸上绽开时, 她又莫名的感到悲伤 。
其实她也觉得这两人可能是有什么大病 ,对于宫远徵,花芷接触的不多 ,虽然有点惊讶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
但是芍药,却是让花芷很难过 ,花芷不想用最恶毒的想法去猜测芍药 ,但是芍药现在的情况,却又让她不得不多想一点 。
宫远徵的反应很奇怪 ,他一直紧盯着芍药,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
“芍药,我总以为自己很了解你 ,可是每一次你做出不同的选择时 ,我就会发现我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你 。
我以为你想要他死时,你又要他活 ,我以为你想让他生不如死时,你又想要他死, 你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
芍药,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真的猜不出来 ,明明我以前,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你的想法 。
可为什么现在你的那颗心,却如此的平静了 ,如一潭死水一般死气沉沉的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拨动潭水 ,可是 ,你为何连半点反应都不给我 。
你别跟我说你想要什么权利 ,换个人我也就信了 ,可你不一样,你讨厌权利 ,讨厌别人命令你 ,也更加不愿意被束缚住。 ”
芍药就算是看到了宫远徵眼中的悲伤, 听到他的心碎的声音 ,芍药那冷漠的神情半点波动都没有 。
“我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他 ,我处在地狱里 ,我又怎么会让他好过呢 。”芍药的声音冷的让人只觉得如坠冰窟 。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而身体上的疼痛,也不过是最下策而已。
我要他从那高台上跌下来,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追求一生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中一点一点地流走。
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报复 。”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芍药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但她的眼睛里却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埋怨。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帮你呢 ,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要求的, 我们都会帮你的 。”
听到宫远徵的话,芍药直接笑出来了 ,并且还嘲讽的说道 :“哈哈……,帮我?你在说什么笑话 ,你们会帮我吗 ?你们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 。
这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你们现在对我好, 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损害到你们宫门的利益罢了。
最是精明的宫二先生,可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 ,他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呢 ?你们宫门难道会帮我造反吗 ? ”
芍药的话,让宫尚角他们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 ,无论是从前 、现在还是将来 ,他们都不会造反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商量 。
宫门在江湖上有势力,可对上朝廷,就他们宫门那一点人 ,就连花公子和雪公子都能想到他们惨败的样子 。
芍药把他们几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芍药从来都没有期待过, 也就不会失望 。
芍药却是失望的看向了顾宴惜,眼睛里竟然还浮现了恨意 ,看的顾宴惜心慌又无措。
“顾宴惜,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你的面前,可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是不可信的。
你始终留着顾家人的血 ,肮脏 、冷漠、 自私 ,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母妃死的真相 ,可你还是妥协了 。
你顾念着血脉亲情, 顾念着你那所谓的皇伯父,把你接进宫抚养你成长的恩情 。
可你怎么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年幼失母,周家又怎么会满门抄斩 ,
你真以为是周家的人贪恋权利吗 ?外祖父明明早就想辞官了 ,可你那皇爷爷不信,不信他能放弃手中的权利 。
一次又一次的用舅舅他们的性命,来试探外祖父 ,逼的外祖父没法子 ,不得不站队 ,可惜外祖父老眼昏花, 选了一个狼子野心的女婿 。
若不是凌王装作对皇位没兴趣 ,装作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你以为外祖父会选他那个废物吗 ?”
最后那几句话 ,是芍药大声的吼出来的 ,吼出了她满腔的怨念与愤怒 ,还有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与绝望 。
宫远徵一脸慌张的抱住芍药 ,他后悔 ,后悔不该逼芍药的 ,是他的醋意太大了 ,他只是想要芍药能像从前一样 。
“芍药,我错了,我们不说了 ,不说了,我不逼你了, 是我不好 ,是我不该乱吃醋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
芍药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 ,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让他们只觉得酸痛又不忍。
“就差一天啊,”芍药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只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呢喃,而不是对任何人说的话。
“明明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他们都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云儿他们的命了 。
哥哥,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 ,我梦到浩表哥和第一次见时一样 ,手上拿着一只风筝站在枫树下对我笑 。
他还跟我说,他说不怪我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让我放过自己 。”
上官浅的眼泪也如那断线的珠子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妹妹比她幸运 ,虽然 记忆一直停留在小时候 ,但是能忘记那些痛苦 ,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也如她一样痛苦 ,甚至比她更痛 ,更苦 。
顾宴惜眼眶红红的, 神情错愕 ,他总算明白芍药为什么恨他了,顾宴惜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
顾宴惜明白芍药说的对 ,他是不可靠的 ,他的顾忌太多了 ,没法一剑杀了他的亲生父亲 ,为母亲报仇 ,也没法与皇伯父抗衡,他太过弱小了 。
花芷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看着顾宴惜痛苦的样子 ,她本该开口安慰的,可那些安慰的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甚至看向顾宴惜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的责备 。
宫远徵眼中的泪也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宫远徵替芍药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可是那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样 ,怎么也擦不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