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像被潮水反复倒灌，未吃早饭的空荡荡的胃也一阵阵地抽痛，难受极了。
攥紧了手指，何羁舟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几乎泛白，好久，他喉咙里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好。”
两人再次上车。
何羁舟才道：“我的结婚证，收在爷爷那里。等会儿……”
“我知道。”
何羁舟一愣：“你知道什么？”
江浮雪抬眼看他，“在爷爷面前，不能提我们要离婚的事，对吗？”
她还在惦记这个！
不过何爷爷确实也不知道何羁舟和江浮雪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何羁舟本也不打算让爷爷为自己操心。
他沉沉地点了点头：“我会很快，麻烦你……再骗骗爷爷。”
江浮雪一口答应：“好。”
何爷爷对她很好，她不想叫他难过。
到了何家老宅，江浮雪才发现，这是一栋豪宅。
是何家有钱？
还是何爷爷寄住在这里？
不过现在，这些都和她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江浮雪一眼都没多看这栋奢华的宅子，跟在何羁舟身后，进了屋。
去的时候，何爷爷不在家。
江浮雪松了一口气，何羁舟也松了口气。
何羁舟：“爷爷出去了，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几乎是同时，江浮雪开口：“爷爷不在，你可以直接拿了证件啊，那不是很好吗？省得还得跟爷爷解释。”
江浮雪的话像一道惊雷，劈醒了何羁舟。他愣愣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他一直以为她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却忘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她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强，也更加……决绝。
这一刻，何羁舟意识到。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再也不会回头。
何羁舟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呼吸都不顺畅了。
“好。”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走进书房，何羁舟开始翻找自己的结婚证。
他背对着江浮雪，终于问出：“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天？”
他看不见江浮雪神情，却听见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一开始就约定好了，我们总要有这一天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抑制住微微的心疼，只希望何羁舟手脚能再快些。
不然，再拖上一回，她怕自己的心，会更疼。
自从结婚以来，有一段时间，江浮雪真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甚至……她短暂地克服了脸盲症，看清了他的样子。
一度，她产生了些别的想法。
若这一年，长一点，再长一点，该多好。
可是……
那张照片，瞬间就将她打回了原形。
就算何羁舟只是一个创业的小老板，她却身背举债。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相亲相爱？
在现实面前，多可笑啊！
她真得，太累了。
就在何羁舟翻出结婚证，两人准备出门时。
何爷爷散步回来了。
“小雪，你怎么来了？”何爷爷惊喜道。
老人的目光在何羁舟手中的红色本本上一转，又移开，当做没看见。
何羁舟张了张口，刚想说话。
江浮雪：“爷爷，我、我们是回来看看您。”
“好，好啊！”何爷爷脸上笑开了花，“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吧！小雪，可不许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