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羁舟皱眉，“你碰到我伤口了。”
祈野这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差点怼在何羁舟胸腹之间一滩血迹上。
他今天穿的是深色上衣，明明那里已经被血浸染了一大片，从霍家出来到上自己直升机这段路，祈野硬是没看出来。
“少爷……”祈野说话已然带上了哭腔。
何羁舟不耐：“死不了。”
他轻哼一声，“你以为霍殊城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他屈了屈修长的、染血的手指，“早晚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少爷，少爷，你……”
“别哭。”何羁舟终于不耐，“皮肉伤而已。”他摇摇晃晃站起，“我自己能处理。睡上一觉就好了。”
没法子，祈野只好眨巴着他水汪汪的狗狗眼，“……好。”
“对了，”何羁舟皱着眉交代，“落地后，先送艾德华去高晴那边的医院，安排人去对接。”
“那您呢，少爷？”
“我回城郊自己的房子，歇一段时间。”
他是要去养伤。
张兴导演的新剧基本也筹备好了，过上一阵子就要开拍。那部片子，有不少动作戏份，必须要在开拍之前，把身体养好。
再说，回家的话。
自己这个样子，会吓到江浮雪的吧……
“落地再叫我。”何羁舟沉沉睡去。
剩下祈野、艾德华面面相觑。
知道艾德华那个性子，祈野只觉自己有责任管理他。他清了清嗓子，靠坐到艾德华身边，“那个……你来华国，是要做手术的，你知道吧？”
艾德华愣了愣，又不甘地看了一眼在机舱尾部沉睡的何羁舟，只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还能交流就好。祈野长舒了口气，弯下身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艾德华，“这是病历，这是脑ct，这是……”
不等他介绍完，艾德华就一把抓了过去。
兴奋得把高晴病历复印件边缘都抓得有些皱。
一对上病历，艾德华就像见了一个人，湛蓝色的眼中，所有情绪褪去，只剩下冷静与专注。
半晌，艾德华：“笔。”
“什么？”祈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一只黑色水性笔递到艾德华手中。
艾德华在病历边缘写写画画。
这一天，祈野的精神也绷得紧紧的，看着艾德华伏案工作的模样，不禁有些困倦。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几次。
更不曾看到，直升机飞过南城上空时，艾德华的随身平板电脑屏幕闪了闪，显示他又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艾德华随手点开。
那封邮件的附件，正是他手中的病历，一模一样。
大概是何羁舟发到他邮箱里备份的吧？
艾德华没太在意。
他一旦进入专注状态，就会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患者身上，旁的细枝末节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全不在乎。
想着，艾德华顺手放下了纸制病历，用电子笔在平板屏幕上轻点起来。
整理好手术思路，艾德华顺手点击了“邮件发送”。
对方秒回：“您同意了？”
“是的。”艾德华回复：“明天上午十点，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