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帝沉吟了下,想到东莱国近些年来令人心惊的强大速度,终究是心动了。
他又扫视了一眼群臣:“众爱卿可有异议?”
群臣沉默。
这哪里是有没有异议的问题?
九千岁都这般说了,他们敢有异议么?便是有,憋也得憋回去啊
更何况一向寡言少语的九千岁,今日破天荒说了那么多话,分明就是要维护那个沈冥了。
他们若是上赶着去反对,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北越帝随意点了几个臣子的名,被点到名的几位臣子无一例外躬身作答:“九千岁此法甚好,臣无异议。”
于是,全体朝臣一致通过。
北越帝又沉思了下,若是有傅九离看着,谅他沈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毕竟东厂可不是吃素的。
思虑周全后,他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沈南星:“沈将军,你的请求,朕准了,便饶你兄长一命。”
“谢陛下!”沈南星又磕了个头。
北越帝想了想,又道:“但你兄长毕竟曾为东莱效力,朕欲给他一个机会戴罪立功,便封他为客卿如何?”
客卿者,无官无爵,亦无俸禄,虚衔而已。
沈南星眸光微沉,这是既要他兄长为国出谋划策,又不想给任何好处了。
但如此,已是最好的结果。
沈南星不敢贪心,连忙谢恩:“臣女替兄长谢过陛下!”
北越帝问:“你兄长如今在何处?可回了京城?”
“回陛下,臣女的兄长已随臣女一起回了京城。”
“好。”北越帝颔首,转而又对沈老侯爷吩咐了一句:“沈爱卿,明日便将北月带到宫里给朕见见吧。”
“朕也有许多年未见到这孩子了。”北越帝神情中似带着一丝怀念:“朕记得这孩子少时就风采过人了。”
沈老侯爷抹了下眼角,恭敬领命:“是。”
老天有眼,如今北月还活着,又被陛下饶恕了罪行,可真是太好了。
就是孙女要吃些亏了,打了个大胜仗回来,什么赏赐也得不到
但想到孙女的性子,也不在意这些俗物,心里便轻松些了。
北越帝又冲沈南星摆了摆手:“起来吧!”
沈南星却并未站起,忽然双手一拱,沉声道:“陛下,臣女要状告靖王谢廷煜通敌叛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还请陛下定夺!”
北越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面上是不可置信和十分的愤怒,连带着声音都大了几分,险些破音。
“你说什么?”
群臣也都纷纷白了脸色,惊疑不定,此时见陛下发怒,一个个都噤了声。
只有位于群臣之首的黑衣男子,面色无甚变化,只是眼角余光时不时的会落到跪在中央的女子身上,微微皱眉。
跪了这般久,膝盖该跪疼了
沈南星面色淡然,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沓信件高举过头顶,朗声道:“此乃靖王谢廷煜与东莱人私下往来的信件,请陛下过目。”
北越帝居高临下死死盯着沈南星手中的信,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根本不敢相信,他的儿子怎会通敌叛国?
荒谬,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