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眉头皱了起来:“煜儿,你今日怎的又来了?”
“三日前,母妃不是刚给了你三百两银票吗?这般快就又用完了?”
谢廷煜面色一僵。
如今靖王府就是个空壳子,他又没有俸禄。
哪哪都要花银子,区区三百两,给意儿买个簪子就没了
沈南星的嫁妆倒是丰厚,可都被她的丫鬟春杏收得好好的,连一钱银子都不让他动。
还威胁他,说他已经写下和离书,纵使还未有官府盖章,那沈南星的嫁妆也与他再没有半分关系。
若是他硬拿,她就去报官!
还要去大街上嚷嚷,让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说他趁着王妃带兵出征,偷拿王妃嫁妆
若当真如此,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是以,他便是再穷,也不敢贸然动用沈南星的嫁妆。
只能隔三差五,便入宫找母妃拿一些。
但他今日却不是为此事而来。
他沉着脸坐在端妃对面的椅子上:“母妃,儿臣今日不要银子,是有要事跟您说。”
说完眼睛瞟了一眼侍奉端妃的两个丫鬟。
端妃看向两个丫鬟:“你们先下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待两个丫鬟离开,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时。
端妃急忙问:“发生何事了?”
谢廷煜面色极为难看:“张洪胜偷布防图给东莱人,事情败露了。”
端妃面色瞬间白了,她猛地站起:“那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谢廷煜接着道:“就因为他失败了,沈南星不仅没死,还夺回了咱们被东莱夺去的三座城池,又攻下了东莱的十座城池,立下了大功!”
“大军不日就会班师回朝,到时等她一回来,就会将和离书拿到官府盖章,到时不仅明威铁骑我拿不到,就连她的嫁妆,我也一文都拿不到了!”
谢廷煜紧紧捏着椅子扶手,青筋暴起,眼里是极致的恨意。
“张洪胜就是个废物!”
端妃忍无可忍,大吼出声:“你住口!”
谢廷煜更气了,他站起身直视端妃:“他难道不是废物吗?当时那般信誓旦旦担保,说此事一定能成。我们那么信任他,可结果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端妃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谢廷煜,我叫你住口!你聋了吗?”
谢廷煜一愣,剩下的话哽在了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了。
母妃已经多少年未连名带姓的叫他了,她向来只有在极其生气时才会如此唤他
今日却是为何?
还未待他想明白,就见母妃眼中噙着泪,颤抖着嘴唇问道:“煜儿,告诉母妃,张洪胜他,如何了?”
谢廷煜皱着眉,努力忽略心底那股怪异与不适,撇了撇嘴:“他被擒了,然后”
“然后如何?”端妃两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谢廷煜舔了舔嘴唇,颇有些不自在:“算他还有点良心,为了帮我隐瞒证据,一头撞死了。”
“这样一来,这件事便牵扯不到我头上了”
他正说着,就察觉到了母妃的异样。
只见端妃双眼似乎一瞬间便失去了光彩,面色惨白,整个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谢廷煜连忙将人扶起,神色焦急:“母妃您怎么了?此事不会查到我身上的,您不用担心”
可端妃只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眨,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下。
谢廷煜还从未见过母妃如此模样,慌得没办法,急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泪:“母妃您别哭啊,儿臣不会有事的,真的。”
端妃抽噎了一会,又大口喘着气,红着眼看向谢廷煜:“煜儿,你想想办法,把他的尸身带回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