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沙发呗”
“你打算呆几天”
“十天半月的吧”
沈嘉行一直看着她,秦曼初一直看着地面,这一句话后,终于让她转头看他,表情还像是见了鬼一样难看……
“吓死你”
秦曼初脸上一副对‘幼稚鬼’的嫌弃,问他:“你那个刀口恢复的怎么样?”
“不好形容,你看看”
说着,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朝着秦曼初就开始扒拉,有种当场就给她秀一场的意思,秦曼初扭头走,步子加快
发尾在风中凌乱,心也乱,风掀翻了披肩,半空中摇摇曳曳,沈嘉行快跑了两步,接住。
秦曼初洗漱完,被沈嘉行抓着实践他来这儿的原因。挤在沙发里,给她几份文件,问她负责签字儿还是负责念。
秦曼初翻了几下,觉得至少得有几十万字儿……这得念到猴年马月啊
不想干:“这又不是我的工作”
“你电话里答应了”
“你理解错了”
“我昨天帮你批作业了,礼尚往来” 沈嘉行把笔记本电脑放腿上,点开工作台,开始查看他们上传的方案策划,好似真进入工作状态了,挺正经:“快点儿,早点弄完早点睡。”
秦曼初读完一份,递给他,他接了,眼睛还是看着电脑屏幕,朝她伸手
“怎么了”
不看她,一声:“笔”
秦曼初起身去里屋的书桌拿中性笔,沈嘉行才慢慢抬眼看她背影,眼里昭显着笑意。
半个小时读了五份文件,秦曼初给自己读催眠了,懒懒地往后一靠,仰着头,把文件举起来,一会儿,脖子酸,往右倒,脸放在沙发扶手
沈嘉行听着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蚊子一样哼哼,转头看,她已经闭了眼,只是眼皮簌簌抖着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见她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点点,问:“还剩多少啊”
沈嘉行抽走她手里的纸:“多着呢”
秦曼初哀怨,嘟囔着:“你到底有多少工作啊”
“你以为我天天在办公室晒太阳呢”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忙” 自言自语地一句, 打了个哈欠,欲坐起来,沈嘉行俯身压下去,单手撑她手边,捏了捏她的脸:“心不在工作上,效率就低了”
他慢慢说:“以前想着下班接你,回家陪你,做什么都快,现在天天住公司,工作放那儿随时做,就不着急了,然后想你又见不着你,心里烦,看什么都烦,什么也看不进去,拖拖拉拉地完不成,越积越多。”
秦曼初有种泡在海绵里的松软感,而他平缓的呼吸恍如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海绵沾湿,包裹着她,心里一片潮湿。
溺了片刻,推开他:“我困了,不想念了”
“睡去吧。”
秦曼初回到里屋,蹲下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掀开一半把夏被抽出来,走出去给他放到沙发旁边:“只有这个被子了,你冷的话就把外套盖上面。”
沈嘉行只歪头瞥了一眼,说:“行”,就又继续看电脑,秦曼初瞄了一眼,页面是对话框,他似乎在沟通什么,顿了几秒,说:“你也早点睡,明天再弄”
沈嘉行笑了笑:“好,马上”
敲了几个字后,随即就关了电脑
秦曼初见状,便回去睡觉了。
过一会儿,就在秦曼初快要睡着时,他进来,问:“浴巾在哪?”
秦曼初反应了一会儿,坐起来:“你现在要洗澡?”
“不能洗?”
“洗澡水在房顶,要晒热了才能有热水,现在水应该很凉。”
“没事儿”
秦曼初犹豫着,他又说:“昨天没洗,就没涂药,下午纪寒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必须抹药。”
“可是你刚做完手术用凉水洗澡很容易感冒的。”
他大半夜发烧昏厥,她现在还心有余悸,现在又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那种六神无主的心情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我快冲一下就行”
秦曼初坚决不同意,让他现在走,深更半夜的她一样提心吊胆,想来想去,有那么一个凑活的办法。
“擦一下行不行?”
还得烧热水,沈嘉行不想折腾了,主要是看秦曼初真的很困了,说话都蔫蔫儿的,他到床边坐下,按着秦曼初的肩膀让她躺好,被子拉到下巴
声音很轻:“明天再说,睡吧。”
半个小时后,沈嘉行换了家居服,锁门,关了灯,不声不响地上床,把人往怀里一搂
一天就盼着这时候,不舍得睡。
第二天,秦曼初跟沈嘉行争论了一上午,她让他走,他就是不走,各种理由,说什么在这儿清净,适合他养病……
从早饭呛到了十点,后面秦曼初去上课,这个话题就被暂停,他也跟着去了,又坐最后一排,旁边是一个肉乎乎的小男孩,人如其名,小名大壮。
“叔叔,你在干嘛?”
此时,秦曼初在台上讲课,沈嘉行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工作”
“这种工作挣钱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