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坐在裴砚下首位置,与他谈起先皇后,他们之间的联络就是先皇后。
“太子殿下,待会儿用完饭,老臣带您去后院看看,您母亲在那里生活了十七年,留下多少欢声笑语,可惜,物是人非。”
“好。”
吃饭时,裴砚处处照顾宋千澜,顺手给她夹菜斟茶,两人习以为常,云岚和云雾也看习惯了,无任何反应。
唯江家人,震惊的忘了夹菜,愣愣的盯着两人,裴砚淡淡的瞥一眼江家众人,江家人这才回过神,低下头呆愣愣的吃饭。
江老太爷微微拧着眉心,让太子殿下伺候太子妃,这成何体统!
太子殿下与他不亲近,他暂时没立场说什么,只能忍下,心里对太子妃却是不甚满意。
堂堂太子殿下,为何在太子妃面前如此卑微,普通人家的男子也没有这样对待妻子的。
江老太爷和江鹤元交换个眼神,莫非,宋丞相在朝堂上势力太大,太子殿下忍辱负重?
江老太爷举起酒杯。“太子殿下,老臣敬你一杯。”
“好。”
喝完酒,江老太爷瞄向太子妃,太子妃既然已经怀孕了,就不能再伺候太子殿下,不如把他孙女嫁过去,也好拢络住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关系比联姻更亲近。
江老太爷又看向江云青,他这个孙女儿开朗活泼,比起太子妃这温婉的性子更讨男人喜欢。
江灵犀眼神羡慕的瞥一眼宋千澜,垂下眸子,默不作声的吃饭。
江婉月低垂着头,攥紧手中的筷子,眼眸阴沉沉的,夹杂着嫉妒,心底对江揽月的恨意转移到裴砚身上。
当初,她的脸被蕙贵妃划烂了,费了好大的劲才修复好,却再也不复当初的美貌,与江揽月再无丝毫相似之处。
这些年,她嫁个废物,过的浑浑噩噩的,江揽月的儿子却成了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她终究还是压过她,江揽月,为什么你死了也要让我不痛快!
宴席散后,江老太爷带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往江揽月曾经住的院子走去,明月居。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
江元鹤与许兴舟在身边作陪,江老太爷道:
“太久没回来,前段时间一回来,老臣就立马派人把明月居收拾干净,这里和以前你母后在时一模一样。”
进入明月居,脚下铺着青石板,东墙边种着一片翠竹,竹下野花点缀,西边有个凉亭,凉亭旁边一片池塘,池塘里荷叶莲莲,几只鱼儿不时的游过。
江老太爷没进屋里,带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凉亭下坐着,吩咐丫鬟上茶,再端几盆冰放置凉亭周围。
另一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离开,江家小辈们也松快一些,有两尊大神在,他们吃饭都小心谨慎的。
江婉月起身离开,走过穿堂,见一群下人和丫鬟匆匆走过,上前拦住一问便知,要给明月居送茶和冰,江婉月眸子闪烁一下,移开脚步。
待下人走后,江婉月冲心腹尤嬷嬷招招手,耳语几句,尤嬷嬷径直往冰窖的方向而去,尤嬷嬷指使一名丫鬟去冰窖拿冰,小声叮嘱她几句,小丫鬟领命跟去冰窖。
下人去冰窖拿冰,丫鬟也抬着冰盆也跟上去。“这天儿越来越热了,多放些冰。”
丫鬟趁下人不注意,把冰盆与下人的对换,抬着冰盆匆匆离开,下人放满一盆冰,抬着去明月居,把冰盆放在凉亭四角。
太阳越来越热,冰盆里的冰也在不断融化,盆底缓缓流出水。
江老太爷兴致昂扬的与太子殿下说着话,许兴舟不时的插几句话,宋千澜面露困倦,时刻注意着她的裴砚立马停止谈话,转头看她。
“累了?”
宋千澜点点头,江老太爷道:“不如让太子妃去揽月屋里休息会儿?”
“不必,孤与太子妃回宫。”
裴砚扶着夫人起身,在不熟悉的地方,岂敢让夫人安睡。
“这……”
好不容易才请来太子殿下,江老太爷和许兴舟不想这么早放太子殿下离开,裴砚执意要离开,江老太爷无法,只能恭送。
裴砚扶着宋千澜刚迈两步,脚下缓缓流淌着一滩水,夫妻俩顿时警惕起来。
“夫君!”宋千澜微微蹙眉,护着肚子,立在原地不敢再动。
裴砚紧紧护住宋千澜,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水!”
江鹤元几步跨上前,仔细观察,水是从冰盆里流出来的,江鹤元把冰盆翻过来,发现冰盆底部裂开一条缝。
“这冰是谁送来的!”江鹤元大步走下凉亭,立在台阶上,对下人怒吼。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爷,是小的送过来的,冰盆是完好无损的。”
江鹤元一脚踹在下人身上,指着流出的水。“你这刁奴!完好无损的冰盆会往外流水吗!”
下人被踹地上,仍爬起来跪地求饶。“大爷,小的也不知,明明进冰窖时,冰盆是完好的!”
江鹤元又踹他一脚,“你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