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碑本源到底是什么样子,李子冀之前也有过一些了解,如果按照之前所了解到的信息去看,那么刚刚的那一轮太阳显然就是本源无疑。
但为何那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
李子冀不敢肯定,可那股子熟悉感就是在告诉他,那轮太阳并非是真正的剑碑本源。
修道者很讲究宿命感,因缘际会,这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何况,李子冀对道很熟悉,如果没有三千院的出现,他最终很可能会选择加入道门。
“星海生灭,随思想念动,就连这最终的太阳也是如此。”
李子冀心中想着,渐渐的,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底浮现,只是这个想法的确太过大胆,让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如果剑碑本源,与剑无关呢?”
心脏猛的加速跳动了一瞬,李子冀行走的脚步再度停下,他看着四周的漆黑一片,念头一动,消失的星海再度出现。
这一次,他的脸上满是认真:“星辰,若是变成落叶呢?”
这只是他的一个念头,但念头刚起,四周的无尽星海就开始晃动起来,当李子冀抬头去看的时候,周身只剩下了飘零摇曳的落叶,再也看不见一颗星辰。
“原来如此。”
伸手捏住一片叶子,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他的嘴角随之掀起了一抹笑意:“又有谁说过,剑碑的本源,就一定与剑有关呢?”
指尖轻弹,叶子爆射而出,之前看过的许多人影再度出现在面前,李子冀盯着这些人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指尖轻点,一圈圈的涟漪随之散开,所过之处那些人影跟着消散而去。
并不是简单的消失,而是真正彻底的泯灭,从今以后永远都不会在剑碑之中出现。
“只怕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原来洗剑宗的剑碑之中所潜藏的本源之力,竟然是道。”李子冀目光有些怪异,也带着几分钦佩,这也就是他胆子足够大,换做其他人,且不说能不能感受到这股不同,不被迷惑,即便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怕也不敢确认。
毕竟一座剑碑,其内的本源之力竟然与道门有关,谁会相信?谁又敢相信?
“只是不知道其它四座剑碑是不是也是如此。”
李子冀心中渐渐变得好奇起来,如果说他最开始参悟剑碑只是为了找洗剑宗的麻烦,那么现在,在这个基础上就多了些自己的求知欲。
摊开手掌,无数落叶在这一瞬间汇聚成一片缓缓落下,顺着他的掌心钻入到了体内,但是却并没有进入气海,而是融入到了眉心紫气之中。
对于这一点,李子冀倒是并不意外,毕竟眉心紫气是道修的关窍处。
“道生万物,随思随想,无形无名,这座剑碑当中的本源之力是道,那么剩下的四座剑碑会不会是”
李子冀有了初步的猜想,具体是不是,还要亲眼看一看才知道,不过既然要收利息,那就要让洗剑宗伤筋动骨。
陛下和皇后之间还远远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所以三千院和洗剑宗明面上也是很难打起来的,可打架,战斗,厮杀,永远都算不得是最高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手段要比打一架要有用的多。
比如之前小玉宫让赵家失去了黑云矿。
如果洗剑宗失去剑碑
李子冀的眼眸深处逐渐有着一抹疯狂之色,一个让他自己都感觉到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现在剑碑本源已经被我收走,但凭借剑碑之上残存的力量,最起码能够坚持屹立百年不倒,在这期间,洗剑宗完全有可能想办法重新凝聚新的本源之力出来。”
这当然是很可能的事情,毕竟五座剑碑也是人建立出来的,固然困难,却总有机会做到。
“所以要做,就要做的彻底。”
眉心处亮起微光,四周的黑暗开始跟着亮起,这一次是无数光点所连成的线,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李子冀知道,这些相互连接的光点就是支撑剑碑的关键。
他抬手轻轻一招,平地生出狂风,那无数光点就像是烛火,在狂风的吹拂下闪烁不停。
光芒,越来越暗。
直到彻底消失。
眉心处亮起的微光也隐没下去,似乎传递出了一股淡淡的悲意。
李子冀抬手摸了摸眉心处,轻声道:“放心,在我身上,比留在这里好得多。”
本源之力震颤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归于平静,李子冀站在剑碑空间中,耳畔响起了轰隆声,他知道,这是剑碑即将坍塌的前兆。
于是闭上双眼,心神随着这道灵气,飞速的退了出去。
外界,剑碑广场上,所有人依旧在盯着李子冀,而李子冀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传递出来。
“都这么长时间了,看样子应该是参悟失败了?”
有人满脸惊讶,即便是处于敌对,洗剑宗弟子依旧还是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惊讶,天赋出色到了李子冀这种程度,竟然会参悟失败?
可紧接着,惊讶就变成了戏谑。
“丢人现眼,这次我看他醒来之后如何收场,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
“说不定他就连三卷一都没领悟,这几天一直都在装腔作势,啧啧,这一次这位李县伯可真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醒了醒了,他醒了,竟然真的参悟失败了?”
有洗剑宗弟子指着站起身子的李子冀,响起了惊呼之声,没有剑意透体,没有剑光在剑碑上留痕,什么都没发生,看样子这位李县伯真的硬参悟失败了。
澹台竹看着站起身子的李子冀,眼中闪过了淡淡的讥讽和嘲弄,对着身旁的顾春秋淡笑道:“看来你是错的,他比我想象中的没用多了。”
远处观看的王长老也是嘴角带着冷笑,无数洗剑宗弟子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都随之放松下来。
秦明和崔玉言皱眉看着李子冀,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顾春秋神情微微一动,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抬手遮在额前:“自大的丑女人,我觉得他比你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