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终于出现。
殿内乌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在皇帝挥手之后，又纷纷起身。
顾青雪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匕首收入自己的袖袋中。
待她整理好衣裳，皇帝已经道完开场白，宴席开始。
场上再度热闹起来，顾青雪心不在焉。
她回忆梦中，裴慕珏遭遇刺杀应该是在皇帝出现之前，而如今显然已经过了那个节点，大概今夜不会出事？
顾青雪松懈几分，与此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心底隐隐升腾出不安。
果然！
添酒的宫女一个不注意，将酒壶碰到，酒液顺着桌案淌到裴慕珏的衣裳上，晕出一团深色的水渍。
“世子恕罪！”宫女惊呼一声，面色泛白，手忙脚乱，“世子，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世子恕罪。”
顾青雪的心陡然一沉，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去，还是来了！
裴慕珏只看着顾青雪的神色，便明白了一切，他弹指掸了掸衣裳，“无碍，你下去吧。”
宫女却瑟瑟发抖的好似没有听见裴慕珏的话，仍旧重复着那几句话。
顾青雪蹙眉。
这一幕，引起了坐在上首的皇帝的注意：“发生了何事？”
本就距离的近，皇帝能注意到也不意外，说不准，幕后之人还真就是有这个打算。
齐老王爷不插手这事，裴慕珏回应：“陛下，不过是酒壶倒了。”
皇帝皱了皱眉，扫了那宫女一眼：“毛手毛脚。”
宫女当即身子一抖，重重跪下：“陛下恕罪。”
顾青雪眼神闪烁，在桌案底下轻扯裴慕珏的衣摆。
裴慕珏会意，主动开口：“陛下，不过是一个意外，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
“慕珏心善。”皇帝本也不想在这大好的日子处置宫人，便吩咐，“还跪在那儿做什么？领着世子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是，奴婢谢主隆恩。”
宫女颤颤巍巍爬起来，恭敬的等候裴慕珏。
裴慕珏拄着拐杖，与皇帝打了招呼，便随着那宫女离开。
顾青雪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内，颇为坐立不安。
好在皇帝没有再注意这里，顾青雪随意寻了个借口告知齐老王爷，便趁机离席。
她并未发现，在她离席之后，齐豫抬手唤来一个小太监附耳低语两句。
那小太监便也紧随着离开。
从太和殿出来，早已经没了裴慕珏与那宫女的身影，顾青雪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往何处去。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梦中的路线，决定循着自己的记忆走。
快步追过去，越走心越慌。
好在，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两人的身影，顾青雪松一口气的同时，一路尾随。
那宫女带着裴慕珏越走越偏，直到进到一个偏僻的宫殿，殿门关上。
在外面等了片刻，大抵是听到里头没有动静，那宫女上前观望了一阵儿，又鬼鬼祟祟走得远些，学了两声猫叫。
很快，另一个宫女出现。
两人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领着裴慕珏过来的宫女便打算离开。
而后来的那个宫女则捧着衣裳上前，敲响殿门：“世子，奴婢已从您的仆人手中取来了衣裳。”
“进。”里头传出裴慕珏淡漠的声音。
宫女唇角微勾，推门而入，又反手关上。
顾青雪躲在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打算离开的宫女离她越来越近，顾青雪抖了抖手腕，将匕首握在手中，呼吸不由得放轻。
在那宫女距离她不过半米的距离，顾青雪眼神一凛，将不设防的宫女猛地往前一扯，胳膊用力，那宫女便晕乎乎的随着转了个身。